“我沒忘記,可是我和她”
“那也不可能。”秦修急急打斷他的話,滿身氣場強壓着周圍的空氣,逼得季雲揚喘不過氣來。
“你看,一提到她你就忘記什麼是警惕、什麼是分寸。那些話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嗎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從前的事,你得不到她,你也不能讓天下人唾罵她你喜歡誰都可以,唯獨她就是不可以,你知道的。既然知道何苦讓自己越陷越深,我自詡看好的人從來不會讓自己失望,可你我是栽了。”
季雲揚定定的看了他半晌,怨恨、壓抑使他忍住了想要揮出去的拳頭,他沉痛的閉上眼睛,輕聲問了句爲什麼。
“因爲你是季雲揚,所以不可以。”
季雲揚倏地睜眼,秦修翹起的嘴角落在他眼裏,竟是殘忍極了。
熱鬧了一天的季府突然安靜下來,懸掛着屋檐的燈籠輕輕搖晃着,空氣中到處都是牡丹花的香氣,所有人伴着香氣進入了夢鄉,獨一人惶惶不能安。
明明是個很美好的夜晚,月朗星稀,是個適合賞月團圓的日子,卻因爲他的難過變得格外悽惶、蒼涼。
沒過兩日秦修果真送來一樣東西令季晴光愛不釋手,她一日沒出門就在研究四方機,惹得粉蝶好奇不已。“小姐不過是個小盒子有什麼稀奇的,秦世子也太小氣了就用這樣的東西打發小姐呢”
“你懂什麼這個可比金銀珠寶珍貴多了。”
“啊”
“我告訴你這可是天下第一機關大師生前最後一件作品,也是他平生做的最小的一個機關。它外觀看起來四四方方的好像是胭脂盒子,殊不知它有一百零八十個針孔,裏面全是毒針,只要輕輕扳動底部的牡丹花蕊,毒針就會從每一個針孔射向敵人。而且毒針用完了可以自己放,不論是防身還是禦敵都可使得你說珍不珍貴”
“倒是個寶貝,哎呀我忘了”粉蝶猛地拍了下腦門懊惱道。“小姐別研究這東西了,老爺要帶你和大小姐出門去,你還是快些收拾一下吧。”
季晴光聽說季徵要帶她和季晴容出門,愣了半晌,推開窗戶往外看,紫燕見她動作奇怪問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我在看太陽有沒有從北面升起。”
“噗”四個丫頭都沒忍住,笑出聲來。“小姐別貧嘴了,既然要出門那就穿那件天青色襦裙可好”
“嗯,戴去年母親送我的碧玉簪子就好,別又把我弄成盆栽了。”季晴光收拾好四方機,在梳妝鏡前坐定,見梳頭的人是黃鸝,急急說道。
黃鸝臉頰紅紅的,小聲替自己辯解。“這都什麼時候的事情小姐還記着。”
“嘿嘿。”季晴光傻笑了一聲,自然是忘不了啊
遙想當年黃鸝剛學會梳髮髻便自告奮勇的要給她梳頭,結果這丫頭把好看的顏色鮮豔的髮釵、髮簪什麼的都給她戴上了,美名其曰好看,只是望着鏡子裏類似聖誕樹的造型,季晴光略顯無語。
一個女孩子怎麼能有直男的審美
季徵帶她們去了點翠閣,找了個包間讓二人慢慢看首飾,自己就去了樓下挑選字畫,季晴光覺得他是想給那位金屋藏驕的美人買禮物去了,不過今日既然人家有錢她就可勁兒的花,反正最後這錢還是落入她的口袋裏
“大姐,我看這個步搖很適合你,喜不喜歡”季晴光攤開手掌,一支白蓮綴南珠步搖呈現在季晴容眼前,她素來喜歡蓮花高潔,一見到這支步搖就感覺是爲了她特意打造的。
“喜歡,我戴好看嗎”季晴容迫不及待的戴在頭上擺弄。
“很適合你。”
季晴容美滋滋的照鏡子,忽然想起什麼,擡頭看着季晴光。“晴光姐問你,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那大姐喜歡什麼樣的啊”季晴光壞笑着故意逗弄她,果不其然,季晴容白皙的臉頰泛着緋紅還故作鎮定的質問。“我是在問你,你先回答我再說。”
“唔”季晴光撐着下巴思索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什麼樣的人,這種事情她說了也不算啊,但是
“只要不是父親這樣的。”
“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姐妹互看了一眼,齊齊笑出了聲音。
“兩位小姐喝茶。”來人正是紅娘子,季晴光轉着手裏的朱釵意有所指道。“紅娘子,你今兒生意不錯啊”
紅娘子偏頭,一抿嘴。“那也多虧了兩位小姐時常光顧點翠閣,這是我們的福氣,方纔我叫人取過來的這些首飾都是我們老闆剛推出,二位真是好眼光,放眼京城也就只有兩位的氣質能壓的住了。”
“能把點翠閣的生意做的這麼大除了你的老闆,紅娘子你這張嘴可以有不少功勞,不過我真是好奇你的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這麼神祕。”季晴容喜歡點翠閣的首飾因此和紅娘子打過不少交道,深深佩服紅娘子爲人和做生意的手段,能讓這樣一個人做幫手,幕後之人必定不凡。
其實很不只是她,整個京城的人都好奇紅娘子的老闆是誰,據衆人所知此人行蹤不定、隱晦異常,關於他坊間流傳着太多的故事,但卻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着實叫人好奇。
紅娘子狀似無意的掃了季晴光一眼,握嘴偷笑。“我的老闆爲人低調,喜歡雲遊四方,一年有三百多天都在雲遊。全靠書信往來,莫說你我也好奇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原來竟是如此神祕。”季晴光摸着下巴,眼底劃過一絲調皮。
季晴容從來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她見紅娘子不願多說便不多問。紅娘子趁機扯開話題說起玩笑來,她巧舌如簧,容光姐妹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流淚不止。
季徵推開門就聽到兩道清脆的笑聲,眉宇間染上了淡淡的喜色。“姐妹兩個再說什麼這麼開心。”
季晴光從謝氏那裏得到了提點,態度不好太冷漠率先道。“女兒家的私房話怎麼能告訴父親呢,父親選好字畫了”
“挑好了。”季徵放在身後的手輕輕捏了一下,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他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其實姐妹兩個都看得出來,心裏明白只是不說而已。“你們挑了些什麼讓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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