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又聊了幾句關於股份轉讓的問題，關新月緊跟着拋出了那樁讓韓東躲不開的口頭協定。
是工作，他答應過進新通源工作。
關新月拋出來了三個選項，做通源集團的策劃部經理，做她助理，進新通源宣傳部門任主管。
韓東斟酌了半天：“新月姐，我真的沒有半點相關工作經驗。”
關新月小口抿了口茶，輕笑：“沒關係。或者，你先跟我一段，熟悉下工作，慢慢再選。”見他想說話，微微晃了晃茶杯：“東子，有挑戰性纔有意思。我讓你去做個保安隊長，太大材小用了，你也不會好意思在我這成天混日子吧。”
“薪水我按照經理級別給你發，月結。真的在我這工作不順暢，我也不可能爲難恩人，對不對。”
“恩人。”
韓東又倒了兩杯水，不免怔神。
他在關新月心裏可能就是恩人，恰好，關新月在他心裏也是這樣。
想通這些，放鬆了很多。
關新月幫他這麼多忙，似乎也只有過往兩人打過的那些交道可以成爲原因。不然怎麼都解釋不通。
說起來也算是緣分了。
韓東跟鄭文卓做第一家工作室的時候，關新月手底下還只掌管着幾家規模中等的商場，遠遠不如現在的萬衆矚目。他跟夏夢鬧矛盾，住賓館，見到她被閔輝的人脅迫，血猶未冷的情況下，幫她解了圍。
回頭想想，他如果再碰到當時那場事，可能方法會懷柔很多。肯定要幫着報警，卻不會再輕易出頭了。
此後，就是跟三手街，跟閔輝產生一次又一次的交集，直至將對方徹底扔進了牢中。
而這一切看似尋常的背後，其實都有關新月的無形推動。韓東跟閔輝的恩怨，也是被她屢次激化開來。
關新月利用他，手段高明到讓韓東明明清楚被利用，亦被形勢推的不得不站出來。
忌憚女人的心思就是那個階段形成的，他交朋友如果有一條線，關新月從開始就在線外。更爲主要，韓東不確定，跟這種人一旦交往太久，會不會深陷其中。
關新月的魅力，外在上是東方古時那種賢妻良母，溫良恭謙範。危險的是，這些真的只是外在。一個在閔輝身邊做了兩年情婦，差不多把對方把柄全抓在手中的人，怎麼可能屬於白蓮花。
茶館裏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關新月電話響了五六次，韓東的響了兩次。
對視一笑，巧合都喊了句服務生過來結賬。
關新月攔住了韓東：“你見過員工跟老闆一塊喫飯，員工付錢的麼？”遞過卡，她接着道：“還要麻煩你把我送去綠柳莊園，許總招待貴賓，我得過去一趟。”
“股份的事，你配合一點，最多三天。”
“沒那麼急。”
關新月白皙的手掌順着落在了韓東肩上：“我急，趕緊弄完。你就有心思來我這上班了。”
韓東跟在她身後，將人送到綠柳莊園，關新月下車之際，有保鏢迎了過來。
她沒理會，轉身對着窗口擺了擺：“注意安全。還有，小心着點邱玉平。”
韓東驚愕於眼前突然因爲角度原因出現的雪白，又被她話吸引到：“爲什麼？”
“常豔華死的冤，而你跟他有仇。這人，毒辣，隱忍。總之，小心他。”說着，又樂：“瞎操心了，邱玉平那種人在你面前真未必蹦躂的起來。”
韓東眼看着她背影消失在莊園門口，拿出手機回了個電話給夏明明，她在他跟關新月聊天期間打過兩個，韓東沒接。
電話一通，夏明明就道：“姐夫，小白龍準備去咱們家拜訪你……”
韓東笑着沒放在心上：“那你招待，就說我沒時間。”
“你抽時間見他一面唄，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過幾天，我請他喫飯，就這樣。”
……
三天，關新月答應韓東三天幫他股份的事情處理好。
第三天上午的時候，他就被叫去跟接手股份的投資人一塊吃了頓飯。簡單到無波無瀾，在公證過的協議書上互相簽字後，事情就成了。
錢，更是在天未暗下來的時候。進了他賬戶，兩點二億。
韓東想來，關新月能量再大，他再配合着去公證，去工商局備案……也需要拖個一週左右，不說流程，接手的投資人那邊也要很細緻的接觸，談判。
但直到錢到賬，他還有點不盡真實，也初次對關新月的人際關係產生了極大感慨。
一年時間不到，他印象裏還不乏怯懦的關新月，已經遍地朋友。不管韓東跟她一塊去公證處亦或者工商局，總有她能笑盈盈談上幾句的熟人。關鍵話還特別管用，專人專辦。
想這些沒用，最直觀的是他三千多萬的投資，不足一年，差不多達到了七倍的收益率。不是他眼光多好，是關新月在給他送錢。
沒愣着太久，韓東先去銀行把之前借她的五千萬打了過去。一分沒多，一分沒少，五千萬整。
他跟關新月已經沒辦法談誰欠誰人情，這筆錢也是韓東擁有的新通源股份置換來的。韓東根本沒辦法表示感謝，送錢，關新月怕是會生氣。
不消片刻，她電話打了進來。
提了句收到還款，笑着說：“給你留幾天時間花這筆錢。然後，趕緊來我這。”
韓東答應，開車先去了父親家。
他父親跟杜麗倆人，現在跟正常的夫妻沒有任何區別，就缺一套房子跟一個婚禮。
忙，要麼忙夏夢的事，要麼忙傅立康的事，忽略了他。
畢竟，父親給他留的印象太深刻。韓東覺得他不會老，撐得住任何事，不需要自己擔心。
事實是，他真的老了，連結個婚都需要因爲一套房子猶豫。又愛面子到，姑媽幫他找的居所而不願意去住。
當然，也可能沒辦法住。韓東父親早年因爲韓芸，狠狠揍過姑父陳朝陽一頓。他這輩子估計都不會接受自己妹妹的任何好處，怕陳朝陽看不起他，更不想在陳朝陽面前虧欠什麼。
快進小區的時候，夏夢電話打了過來，說是要出去喫飯。
她現在偶爾跟人出去喫東西，會提前來電話保證不喝酒。不是應付，是真不喝了，也按照時間服用藥物，固定微信發位置過來。
韓東輕鬆之餘，太喜歡她這樣。笑着停車煲了會電話粥：“寶貝，等晚會去接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