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辰低沉的聲音,撞擊在寧夏的心上。
有那麼一瞬間,寧夏的大腦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空氣中,忽然變的安靜下來,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寧夏眼前變的有些模糊,那是她的污點,是她一輩子都不願意觸碰的回憶。
“裴逸辰,如果我說,我是被冤枉的,你相信嗎?”
一向跳脫的小貓,此時沒有了張牙舞爪,也沒有了軟萌可愛,只剩下虛弱的吶喊和反抗,卻無力的被現實給壓倒。
裴逸辰忽然有些後悔,後悔他提及了她不願意觸碰的回憶,看着她咬着下脣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的倔強模樣,裴逸辰的心,不可抑制的抽痛。
“我相信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寧夏瞬間眼淚決堤。
這個根本不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男人,是第一個,相信自己的人。
什麼都不知道,卻對自己說出“我相信你”四個字,如果當初,也有人能對自己說出這幾個字,該有多好。
她曾經試圖抗爭過,可得到的,卻不過是變本加厲的嘲笑,是一次又一次無情的宣判。
那些昔日的同學,那些辛勤的園丁,就這樣,毀了她原本美好的未來。
“夏夏,告訴我當初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幫你調查真相,還你一個清白。”
裴逸辰皺起了眉頭,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按照寧夏的性格,應該是早就不在乎了的,可是寧夏卻反應這麼大,只能說明,當初的事情,也許並不是他們所知道的那麼簡單。
寧夏哭着哭着,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她搖了搖頭,有裴逸辰的信任,她已經很知足了,至於其他的,就不用再想了。
事情已經過去太久了,久到所有的證據和細節已經磨滅,要找真相,比登天還難。
如果,早一點認識裴逸辰的話,該有多好......
裴逸辰走到她身邊,把這個泣不成聲的女孩兒抱在懷裏,以後,他會保護好她的。
寧夏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對於已經過去的事情,她不想再糾結了,至少現在,她過的很好不是嗎?
“好了,喫飯,喫完飯去散步。”
寧夏鼻子有些悶,哭過之後,眼睛更是紅紅的像個兔子一樣,裴逸辰這一次像個聽話的小孩子一樣,把蔬菜湯喝了個精光。
“你不是說這是黑暗料理嘛。”
“你做的,就算是毒藥我也喝。”
裴逸辰揉了揉她的腦袋,主動去洗碗,這樣簡單的小日子,只要是和寧夏在一起,不過多平淡,都變得十分有趣。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的生活,的確很容易讓人知足。
寧夏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後,覺得超嗨,她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一個尼姑,燒了一輩子的香,拜了一輩子的佛,所以纔會遇到了這個多金帥氣疼人還願意做家務的男人。
好像,她嫁給了萬千少女的夢中男神誒~
寧夏一副撿了大便宜的樣子,把裴逸辰盯的有些不適應,“小傻瓜,走了,散步去。”
裴逸辰無語的把她的腦袋強行往外扭去,被寧夏盯的時間長了,他總覺得自己像是一碗食物,寧夏隨時都要像餓狼一樣撲上來。
兩個人笑嘻嘻,黏糊糊的往花園走去,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後,裴家莊園加強了保安在外巡邏,莊園內,更是燈火通明,惹得寧夏時不時都要感嘆一下,有些安心,真的不是有錢就可以做到的......
***
尹清風在三天後,看到口袋裏的紙條,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不想給別人做這樣的跑腿功夫,
但是想到寧夏老公對自己還有幫助,就不得不維護好寧夏這個“閨蜜”。
她起身收拾好,準備去百貨大樓拿清洗的銀鐲子,她真不明白,那樣普通的鐲子,也值得寧夏送去清洗,現在都是那麼有錢的人了,還是改不了土包子的氣質。
尹清風站在鏡子前露出一個微笑,她沒有寧夏精緻的長相,但是也有一副平易近人的柔弱面孔,她很清楚,自己這樣的長相,是最容易讓男人升騰起保護欲的,所以,她的穿衣風格,也偏柔美一些。
她不管何時何地,都會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樣,才能在遇到自己的白馬王子的時候,有最好的狀態。
“老闆,我來拿前幾天清洗的鐲子。”
尹清風的笑容,總是很容易讓人放下所有戒備。
清潔的師傅看了一眼她遞過來的存根聯,立馬去拿收拾好的鐲子,“你看看,是不是跟新的一樣!”
尹清風對這個鐲子沒有興趣,笑了笑就拿起來離開。
那師傅看着尹清風的背影,忽然猛地一拍腦門,好像這個鐲子送來的時候,是另外一個小姑娘來着,後來,是叫了她這個朋友來填的資料,想來他們應該是認識的吧?
師傅看了看手裏的存根,默默的單獨收好,省的另外一個小姑娘來的時候,找不到了就麻煩了。
尹清風把這對鐲子拿在手裏,這小小的鐲子上,雕刻着精緻的荷花,看起來古風味十足,忽然,她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
尹清風皺起眉頭,仔細的盯着看了起來,忽然,腦海中就回想起一個畫面來——-
福利院裏,小寧夏坐在鞦韆上,一直拿着這鐲子對着太陽看,好像能看出花兒來似的。
“夏天,你爲什麼一直看這個鐲子?”
小清風站在她一旁,有些好奇,好像從她來的時候,這個女孩就一直安靜的呆在一邊,靜靜的看那個鐲子,從來不跟他們玩。
“院長媽媽說,這兒是我媽媽留給我的,以後,也許我會依靠這個鐲子,找到媽媽。”
那是她第一次跟寧夏認識,後來才知道,她之所以叫夏天,就是因爲荷花,是在夏天生長的,她一直,都在等着自己的母親和自己重逢,想着着,只是一個名字,就能讓媽媽認出她。
只是後來寧夏生了一場大病,醒來之後,就完全忘記了鐲子的事情,變得開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