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蘇佩珊提議全體去酒吧爲白淺沫試鏡成功慶祝。
身爲主角,白淺沫肯定是推不掉,只能陪着他們一起去。
臨去酒吧之前,白淺沫給顧爵曄發了一條短信,說明了情況。
那邊很爽快,說科研所那邊也有事情要忙,可能也會很晚回去。
得知顧爵曄此刻也沒在家,白淺沫便不着急回家了。
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酒吧
很大,裏面絢麗璀璨的燈光搖曳,人羣簇擁着,年輕男女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盡情搖擺。
白淺沫當下身爲公衆人物,來這種地方就要進行全副武裝。
口罩、墨鏡、鴨舌帽一樣不缺。
他們選了二樓一間包廂,隔音效果很不錯,外面動感的音樂聲小了很多。
蘇佩珊、安安和陳翔是酒鬼,幾個人喝着喝着划起酒拳,其他幾位藝人也加入了猜拳遊戲,最後覺得不過癮,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
“這一局容宇輸了,我來問”問話的是劉莉姿,從容宇進入騰躍以來,明眼人都看得出劉莉姿喜歡容宇。
目前應該除了容宇本人之外,所有人都知情。
容宇也並非不善言談的人,自從經歷周宏偉那件事兒之後,他的性格內斂了不少。
平時除了白淺沫之外,他只和夏微的關係還算好一些。
容宇雙手撐在膝蓋上,目光淡淡的朝劉莉姿看去。
“你問。”
劉莉姿顯得很興奮:“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容宇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做出了決定。
“真心話。”
劉莉姿眼眸頓時一亮,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噗”陳翔忍不住噴笑出聲。
這丫頭要不要表現的那麼明顯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朝容宇看去。
李松也插話進來:“好像從沒見容宇身邊有關係很好的女孩子啊。”
陳菲菲道:“有啊,老闆就是容宇的好朋友。”
陳翔瞥了陳菲菲一眼:“你傻啊,松哥問的是這種關係嗎”
容宇白淨的臉頰不知是喝酒的緣故,還是這個問題引起他的不適,臉頰兩側升起淡淡紅暈。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連白淺沫都有些好奇。
容宇有些害羞,目光朝白淺沫的方向快速瞟了一眼。
劉莉姿玩笑道:“你看老闆幹什麼難道你暗戀的人是老闆”
“別胡說,我和淺沫只是朋友。”
劉莉姿是個急性子,對面等着回答問題的又是自己喜歡的人,焦急的催促:“那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
容宇深吸了一口氣,也不敢在朝白淺沫的方向看,沉默的點了點頭。
得到這個答案,劉莉姿心裏燃燒的希望瞬間感覺跌入了深淵。
她雖然神經大條了一些,但也能感覺出,容宇喜歡的絕對不是自己。
這段時間騰躍的藝人每天都在一個練習室裏學習表演,容宇也從不主動找任何女生聊天。
所以可以推測出,他喜歡的人應該不是公司裏的藝人。
“那你喜歡的女孩兒”
“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了。”容宇的聲音有些焦急,如果仔細聽,甚至有些驚慌。
他不善於撒謊,怕劉莉姿再繼續問下去,他真的會露餡。
他喜歡的人是不可能喜歡他的,所以他也從不敢奢望能擁有,只希望默默的看着她幸福快樂就好。
“好吧”劉莉姿顯得很失望,也沒興趣繼續玩這個遊戲。
“我出去一下”白淺沫放下手裏的果汁,起身離開房間。
包廂裏太悶,白淺沫走出來透透氣,身體貼靠在樓道的牆壁上,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總覺得眼睛很容易疲憊。
正想着事情,斜對面一間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白淺沫尋聲看去,是個女人。
那女人和她一樣做了僞裝,一頂大檐帽,臉上被一條黑色圍巾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隱約從她雙手露出的肌膚判斷是個年輕女人。
白淺沫看向對方時,她也朝白淺沫看了一眼。
就在四目相對時,白淺沫眼前猛然閃過一段畫面。
一個女人,披頭散髮的趴在一處密林深處,身上和四周到處是血。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但是那身衣服和眼前的女人穿着打扮一模一樣。
女人見白淺沫一直盯着自己,慌慌張張的低垂着頭,將帽子又往下拉了拉,隨即匆匆的朝樓下走去。
目送那個女人離開,白淺沫心裏一股莫名的煩躁。
凌晨十二點
白淺沫推開包廂的門。
“砰”的一聲響,生日彩炮迸射出的五彩斑斕的彩條從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
大家齊聲唱生日歌,蘇佩珊捧着一個大蛋糕,夏微則拿着壽星帽一起走到了白淺沫的面前。
“小壽星,生日快樂。”
白淺沫不置可否,即便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此時看到大家一起爲她慶生,心裏升起一起溫暖。
夏微將白淺沫的鴨舌帽取了下來,將壽星帽給她帶好。
所有人圍在一起唱生日祝福歌。
陳翔開心的催促:“老闆,快許願吧。”
白淺沫看着眼前這個淺藍色兩層蛋糕,蛋糕上面站着一位身穿紅色長裙的女孩兒,她有一頭海藻般的長髮,一張精緻漂亮的臉蛋和高挑的身材。
雖然是卡通人物,卻能看出是按照她一次出席活動時穿的禮服制作而成的,臉上的五官輪廓和她也十分相似。
“謝謝”
道了謝,白淺沫雙手合十。
這時,她滿腦子都處於放空狀態,剛剛在門外的一絲陰霾煙消雲散了。
白淺沫並沒有許願,而是在不斷的回憶着過去二十年的過往。
第一次喫蛋糕是在八歲那年,說來很巧,那個人出現在村子上時,剛巧是在臘八節的前夕。
他拎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粉色小盒子,當時她從山上砍了柴準備下山,就在林蔭小路上不期而遇。
當時她被那個男人手裏的粉色盒子吸引了目光,順着那個盒子,她昂起頭看向眼前比她足足高出一大截的男人。
那個男人有一雙十分沉靜深邃的目光,似無盡深淵,一眼望不到底。
但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是她在這個村子裏從未見過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此刻也正在打量她,兩個人只隔着一米不到的距離。
都沉默着,誰都不曾想打破眼前的寂靜。
白淺沫垂下頭,默默將肩上的柴火往上提了提,瘦小的身子揹着比她看上去還要重的柴火,卻看着很輕鬆的模樣。
她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即便眼前這個人有一雙十分迷人的眼睛。
白淺沫準備離開,男人終於開口了。
“我剛搬到這裏,對這邊附近的環境不太熟悉。”
對方開門見山。
小小年紀的她卻被他的聲音吸引了,那是一道很輕很柔和的聲音,像春日裏的陽光般溫暖,像是拂過人心尖兒的感覺。
擁有這聲音的,應該不會是壞人。
白淺沫停下腳步,轉身朝對方看去。
“我能做什麼”
明明才八歲,說話的語氣卻像是一個小大人,成熟老練。
男人勾脣淺笑,走到白淺沫面前:“蛋糕,喫過嗎”
白淺沫沉默不語,目光落在男人手裏拿個精美的粉色小盒子。
她沒喫過,但在電視上曾看到過。
聽班裏的同學說,蛋糕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她只是個孩子,即便性格再沉穩內斂,依舊只是個孩子。
男人將女孩兒希冀的眼神看在眼底,笑着將蛋糕遞了過去“當我的嚮導,帶我瞭解這裏的風土人情,這個蛋糕就是你的。”
一個半大的孩子,美食就是最致命的誘惑。
她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