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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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道曙光從玻璃天窗灑了進來,柔和的金色鋪滿了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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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被一陣“啾啾”的聲音吵醒,緩緩睜開眼簾,有些迷濛的眸子朝天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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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很漂亮的小鳥正在天窗上歡快的蹦蹦跳跳,嘴裏還發出清脆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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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的意識漸漸回籠,目光朝身側看去,牀上已經不見顧爵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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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晚,白淺沫不由脣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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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數了一晚上的星星,隨後又從宇宙的形成到星際大爆炸,以及外星人和平行空間,聊着聊着,竟然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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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幾點睡的,只是隱約記得,有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清淺的在耳邊道了一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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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小樓和晚上在視覺上有很大的不同,晚上的小樓充滿着神祕和莊重,而白天的小樓被一片茂密繁盛的樹木包圍,彷彿自然界的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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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被子下牀,白淺沫走出臥室,四下看了一眼,不見顧爵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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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洗手間洗漱好以後,沿着客廳走了一遭,隨即轉身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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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是開放式的,裏面的餐具一應俱全,冰箱裏甚至還有新鮮採購的蔬菜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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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翻出水壺燒了一壺水,爲自己倒了一杯,原本想做早餐,發現無從下手,索性捧着一杯水,走到落地窗前曬起了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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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回到帝都,她似乎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心靈得到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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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一張柔軟的沙發椅上,身上被暖陽溫柔的包圍着,白淺沫懷抱着一直抱枕,側了個身,慵懶的微闔着眼睛,竟不知不覺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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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中,隱約聽到一陣清淺的腳步聲朝自己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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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的睡眠一直很淺,在對方走到身旁時,她已經完全清醒,只是嗅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纔沒有立刻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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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曄盯着眼前這張安詳熟睡的面容,有短暫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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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伸手勾起沙發上一張白色毯子,走到白淺沫身旁,俯身蓋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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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目光柔和而寵溺,漂亮修長的手輕柔的拂過女孩兒安睡的臉頰,初晨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斑駁點點的落在她的臉上,將那張瑩白如初生嬰兒一般的肌膚照應的越發通透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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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意識到自己失神時,那隻手已經撫在她漂亮的眉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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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睛時,周身總是帶着一股清冽的氣質,猶如雪山上的一株雪蓮花,冰清玉潔卻又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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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離而淡漠,幽冷而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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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她熟睡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安靜的陶瓷娃娃,收起了身上的棱角,綻放着屬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稚嫩和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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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感覺到微涼的指尖沿着自己的眉眼,緩緩拂過她的脣瓣,隨即一股熟悉的壓迫感漸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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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幾不可聞的輕蹙了一下,卻依舊沒逃過男人犀利敏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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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曄眸低閃過一抹促狹,俯身湊到她的頸窩,緩緩上移到她敏感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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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現在有多誘人,恩?再不睜開眼睛,我可要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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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微垂的眼皮輕輕一顫,一雙清眸瞬間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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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曄低低笑了一聲,醇厚低沉的嗓音性感而魅惑的在耳邊傳來,就像是一陣微風拂過心尖,整顆心也隨之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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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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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曄盯着近在咫尺的粉潤朱脣,將頭湊過去,貪戀的在她的脣上吮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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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沙啞的道:“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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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的目光這時才注意到顧爵曄身上的穿着,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閒運動裝,外套拉至領口,精修的短髮不羈的垂落在眉骨,竟然平添了一份少年的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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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曄本來就長着一張比較減齡的面容,細膩精緻的五官,雕刻完美的輪廓,以及出塵清雋的氣質,將他整個人襯托的矜貴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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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眉眼間料峭寒冽,透着上位者的幽冷霸道,這張臉如果混跡娛樂圈,必然是秒殺一衆小鮮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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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心裏有些犯花癡,盯着這張絕倫的面容,竟然有點小小的竊喜,慶幸他沒有把這張臉放在聚光燈下供萬人瞻仰,更慶幸這朵山巔峭壁上的高嶺之花被她攀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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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竟然還挺有成就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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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顧爵曄眼見小丫頭一臉癡迷的盯着自己,脣角透着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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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悠遠的眸似明鏡一般,彷彿將她心裏那一點點貪婪的想法淨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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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眨了眨眼,勾脣笑了笑:“在想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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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曄神情微頓,漆黑的瞳孔裏一道暗流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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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的第一眼。”沉默片刻,顧爵曄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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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嬌笑一聲:“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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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曄的骨子裏其實很涼薄,看似溫文爾雅、紳士客氣,實則心裏有一道高牆,別人不能輕易進來,他也不會輕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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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的男人,一見鍾情的概率幾乎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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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一直心中存着疑慮,從第一次見面他送她雨傘開始,他似乎就在精心算計着他們的下次“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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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需要和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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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當時她心裏已經隱約感覺到,如果他展開追求,她可能會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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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爵曄脣邊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也許這是我今生對你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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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清透明亮的眸低,漸漸涌現一抹深沉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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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這句飽含深意的話,顧爵曄在白淺沫脣上淺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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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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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淺沫窩在沙發椅上,目光追隨着顧爵曄挺俊的背影,心裏那道狐疑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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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顧爵曄之前應該是認識的,只是屬於他們的記憶已經被她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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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爲什麼會忘記顧爵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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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中間又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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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剛剛差一點她就問出口了,但她隱約感覺到,顧爵曄的內心是不想讓她知道他們之前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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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做好了以一個陌生人的角色來融入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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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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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離的目光看向窗外繁茂的枝葉,心裏的疑慮越來越深,她隱約感覺到一絲害怕,如果最後捅破了那層窗戶紙真相是否如她期待的那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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