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華喫飽了趴在桌子上消食,一邊問何雲:“你說文春姨這次又想幹嘛?”
不是易華八卦,而是每次何文春唆使楊丹幾人去求何文軍幫忙,楊丹也不避諱,說話直接,他也在場。
一起練武這幾年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再說他也不是小孩子,有還聰慧得很。
何雲:對,不是小孩子,就是不開情竅,把一羣小姑娘給急的。
何雲大喇喇的攤着扣指甲:“誰知道呢,怕的就是這溫情只是一時,瞬華即逝,丹丹怕是會承受不住。”
“楊丹還真倒黴,碰上了這麼個媽!”
何雲警告性踢了他一腳,被易華躲過。
“我說實話你也踢我?”易華委屈。
何雲挑眉:“不知道實話是最不受待見的嗎?”
易華憋嘴,果然女人善變,尤其是何雲,比老媽都善變。
何雲閉目:“別煩我,讓我眯會兒先。”
易華翻白眼,然後也把眼閉上眯會兒。
被萬雲瓊兩人架走的何文春這會兒正坐在沙發上傷神。
女兒現在連看都不想看自己,自己做母親怎麼這麼失敗?
萬雲瓊在廚房跟穆青慪氣:“就不該答應她去的,影響小丹學習。站在教室後面那麼直勾勾盯着,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里面有故事吧?你說你幹嘛要答應她?”
穆青無奈:“她再怎麼說也是小丹媽媽,難道還能真攔着了不成。”
“她也配做媽?那三孩子就差改名換姓了都,連娃在幾班都不知道。”
“行了行了,小瑞和小悅他們還在樓上寫作業呢,小悅今天可是很高興的,你可別在孩子面前發脾氣。”
楊悅今年五歲在上學前班,今天回來看她媽對她笑還抱她,高興得沒邊,這會兒正急忙忙的趕作業好下樓找她媽玩。
楊瑞倒是興致缺缺,喊了聲媽回答了些問的問題後就去寫作業了,連笑臉都沒有。
他今年十一歲,也聰慧,哪怕楊丹隨時騙他努力維持家庭表面的溫馨,他還是懂了。
在這個家裏,他們不重要,對他們三個好的是舅舅舅媽外公外婆還有姐姐妹妹弟弟,還有穆姨他們,再沒有別人。
爸爸只會問候,媽媽心裏只有爸爸,爺爺奶奶看不慣他們三個更看不慣他媽媽。
小小的年紀心思卻敏感至極,何雲試着開解過,但楊瑞始終是走不出來。
何雲無力,心病還需心藥醫,關鍵還是在大姑那兒。
何文春沒有膽量獨自一人往g市跑,每天都來請何文軍幫忙,一起去也成。
何文軍是忍不住的自我懷疑,好像這些年都是把她往膽大了的培訓吧,爲何這膽子是越來越小,現在社會可是越來越安定了呀!
當然,給楊丹送飯也沒斷過,只是楊丹依舊不發一語,喫完就讓她離開,雖然沒有告訴同學兩人之間的關係,但也大多猜到,一時間議論紛紛。
相比起萬雲瓊和穆青兩人身上的自信和大氣,何文春就顯得柔弱和小家子氣些。
想那年,何文春也如兩人一般何等自信飛揚,三年時間卻是轉變至此。
何雲來了一次,每次看到楊丹不願再跟大姑說話時,大姑眼裏的委屈和傷心化成慢慢的眼淚,將落不落,還隱約透露着一絲絲控訴在其中,甚是無語。
回去跟易華吐槽:“我大姑這是真被我們養成了一朵溫室裏的嬌花呢,經不了日曬風吹,雨落霜打!”
“嗯,用你們女孩子的話來講就是那種在宮鬥劇中活不過兩集的那種人。”
何雲笑了,戲謔的打量他:“哪個女孩那聽的,說來聽聽唄!”
易華又是習慣性的一個白眼:“你跟那些女生講的呀!”
“我?”難以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嗯,一個多月前你說的,然後現在班裏女生時不時的就會說一句,連男生都會。”
哦豁!
何雲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收起,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我這是傳播了一把網絡用語的節奏啊……
何雲晚上回去後直接進了楊丹的房間,問了下她的想法,看需不需要她出面讓大姑不在去送飯,楊丹同學之間的議論她聽到了些,怕對她有不好的影響。
楊丹坐在書桌前細細思量,筆無意識的敲擊着書本。
何雲也不催促,直接躺在她牀上閉目養神,等待她的答案。
楊丹腦海裏掙扎萬分,一邊告訴她母親愛你,想和好你們母女之間的關係,讓她繼續送,另一邊說你媽媽只在乎你爸爸,你們幾個不過是附屬品,現在對你好不過是想讓你求你舅舅辦事,不繼續讓她送。
她做不出選擇,兩邊意見持平,手上的敲擊力道逐漸變大。
何雲聽着那快把筆敲段的聲音睜開眼,看着楊丹痛苦掙扎的神情,心底無奈嘆氣,出聲道:“平心,精氣,遵從你的心,送?不送?”
聲音加持了精神力,聲音直達靈臺。
楊丹聞聲突覺一陣清明:“送!”嘴裏也快速吐露出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