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是……”姬蕪神遲疑了一下，若說自己是散仙，估計人家想都不用想，分分鐘就能幹掉自己了。
散仙除非是修爲極高，不然死了根本就沒人會在乎。更不會有什麼天道懲罰之類的存在。
要知道，仙界原本就已經脫離天道的掌控了。所以仙界幾乎很少會有散仙的存在，再不濟都會加入一個勢力。
媽蛋的，說起來，要是知道師傅在哪裏就好了。
可是又一想，師傅比自己也不過先飛昇幾百年而已。就算是混的再好，師傅現在頂多也只是一個金仙。也沒什麼卵用。
“問你話呢，作何吞吞吐吐？”姬蕪神的遲疑讓女仙很是不耐，偏偏身旁的白華一言不發，然而饒有興致在一旁看笑話。
“前輩恕罪，並非小仙不願告知，而是不能。”姬蕪神也很無奈，這種忽悠人的話，估計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難道你是……哼，算你走運。”哪知道，女仙聽後神色一變，而後狐疑的看了她一圈，此時的怒氣已經消了一半了。雖然心裏卻是懷疑姬蕪神，可若她真的是那些人的話，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遂，甩了甩長長的袖子，在瞪了一眼白華，飄然的離開了。
姬蕪神心裏詫異，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改變。
這特麼都可以？
她原本還以爲這樣的話也僅僅能夠唬一唬小孩子來着，沒想到居然真的能唬到金仙。
頓時整個人都有點懵逼，女仙走了好一會，姬蕪神才舒了口氣，卻看到一旁名叫白華的金仙依舊站在原地，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
姬蕪神頓了頓，正欲開口，對方卻突然說道：
“你身帶凡氣，可是剛剛飛昇？”
姬蕪神拿不準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她確實是剛剛飛昇，雖然經由昇仙池將凡身轉爲仙身。pb可是到底因爲剛飛昇的緣故，身上的凡氣並未完全退去，若是有人仔細查探亦或者在某些特殊修士之下也是可以發現的
“是。”
這人這麼問，姬蕪神也就知道，之前的那番話估計唬不到他了。
想來此人也已經知道自己多半沒有什麼後臺了，心裏倒是有些鬱悶，不過沒有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惡意，姬蕪神猜測他應該也不會將自己如何。
“你叫什麼名字？”白華知道師兄最近在各處的昇仙池尋找某人，想着此女是飛昇者，便隨口一問。
姬蕪神也沒有多想，張口便道：“姬蕪神。”
白華先是點點頭，並未放在心上。可是突然，整個人愣住。
姬蕪神。
不就是師兄曾經……可是不是說已經死了嗎？
“你不是叫東華羽凡嗎？”白華想到這裏，直接便問了出來。問出來之後，才覺得貌似應該傳音給師兄纔對。
“你怎麼知道……”姬蕪神詫異的擡頭看着白華，可是話到一半頓時住嘴。
仙界有人知道自己曾經名姬蕪神，後爲東華羽凡，也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已。但是絕對不是玉玲瓏，因此眼前這人，應當不是玉家的人，這樣一想，危險倒是降低了不少。
但是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人究竟認識的是哪一個曾經的舊識。
盯着白華的眼睛，姬蕪神心裏帶着一絲懷疑，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人有些討厭了起來。
白華摸了摸鼻子，知道眼前這女修是誰了之後。之前的那種戲謔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悄悄的傳音給了師兄之後，便準備現將眼前的女修暫時穩住，免得師兄來不及趕過來。
“你爲何得知我是東華羽凡？”姬蕪神盯着他的眼睛，看出了對方的眼睛裏面的閃躲，對於心裏的猜測頓時有了一絲瞭然。
其實沒有響起這個人的名字時，她並沒有多恨。
可是現在一想起，才發現，自己並非沒有絲毫怨言和恨意。
在沒有恢復記憶的時候，她或許可以坦然的面對這個曾經差點令自己神魂盡滅的人。可是恢復了記憶，那股冷的讓靈魂都忍不住顫抖的眼神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身體的痛苦倒是次要的，被深愛之人親手推入深淵的那種痛苦才真正是讓人有一種絕望的感覺。雖然這些事情依舊過去了，可是留在心裏的那股印記卻沒有過去。不去觸碰還要，只要微微觸碰，一切又彷彿只是昨天，種種事情歷歷在目。
說到底，無論是姬蕪神還是東華羽凡，都是一個女人。
女人哪有不記仇的，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
白華抖了抖，雖然姬蕪神的神色晦暗，可是他還是隱約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的恨意。
雖然對於師兄未飛昇之前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可是太上忘情這功法又豈是那麼容易修煉的。若非迴歸的時候即使勘破太上忘情的真諦，只怕現在早已成爲一屆墮仙，哪裏還有如今的傾塵上仙存在。
也正因爲勘破了太上忘情的真諦，便更加無法釋懷，也更加沒法忘記。
以傾塵上仙之名，這些年多少女仙前赴後繼都未能打動他的心，只因爲他還在等待某人飛昇。
白華吞了吞口水，他倒是沒想到，自己會先師兄一步見到姬蕪神，若是早知道姬蕪神今日在的話，說什麼都要把師兄拉來一起。
“呃……”白華話到嘴邊，突然停了下來，該喚對方什麼來着
看着對方的臉色變換了好幾次，姬蕪神這下子根本不用去從他口中得知真相就已經確定了。
“你是不是已經傳訊給了風傾塵？”姬蕪神語氣平淡，強壓着心裏泛起的殺意。
到不是她真的想要殺了風傾塵，畢竟現在即便是有這個想法也做不到這個事情。可是因爲這個殺唸到底是在心裏出現過，又因爲證道之故，腦子裏面不斷的閃現渡劫之日，那把寒至徹骨的劍沒入自己的身體，這才殺念徒生。
白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不知道爲什麼明明眼前的姬蕪神不過是人仙修爲，卻會讓他有一種慌了神的感覺。
或許是因爲對方年長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爲多年攝於師兄的淫威之故。
因此也沒有否認，對於姬蕪神猜出風傾塵這件事情，也沒有一點意外。
若是猜不到才意外。
“師兄……其實一直在等你。”白華試探性的對姬蕪神說道。
姬蕪神冷笑一聲，並未答話，可是心裏的殺意卻遞減，直至消失。
其實她不想這麼早就和風傾塵對上，這種時候有沒有辦法奈何對方，想報仇也報不了。
可是，就算是對方站着讓她殺，估計她也做不到真的殺了對方。
並不是還有情意，只是因爲對方可以做到忘情，而她不能。
越是回憶，那些原本就淺薄的記憶就越是深刻，連那些她早已經忘記的相識過程，也彷彿昨天一樣。她做不到如同對方一樣完全忘記那些美好，至少曾經是美好過的。
對於過去，她不會一票否決，畢竟有些歡笑和心動是真實存在的。
即便現在沒有感情了，那些事情那些經過和感動，也是真實存在的。當然，傷害和怨恨一樣存在。
其實想想，若是沒有他失去記憶下凡歷練的那一出，自己對他的恨意會更加的深刻，那麼今日肯定會是另一番光景，若有可能，也絕對能夠痛下殺手。
正因爲他失去記憶，卻本能的再一次靠近自己，姬蕪神的恨意不自覺的淺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