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它才停止長嘯。
它那銅鈴一般的眸子,瞅了瞅繼續朝着夜色穿行的烏篷船,又看了看遙遠處亮起的一盞海上燈塔,它興奮的撒丫子就朝着燈塔的方向衝了過去。
一天一夜後,它終於上岸!
它在黑暗之中,走進了海邊的一座繁華的城市。
它的眼中,在這一刻,竟然閃過了,一抹詭異的熟悉又陌生的感情。
它似乎,在緬懷着什麼的。
它看着遼闊透淨的天空,以及萬家燈火的大地,再度狂嘯,如同在視察自己的領土!
這一刻,它站在馬路上,威風凜凜,牛犢子一般的身體,如同一個王者歸來!
“嘭!”
只是,在它剛剛走上馬路,看着眼前一片盛世燈火之時,一道汽車的轟鳴,幽然在馬路上響起。
隨後,一輛定製版法拉第,一輛頂配版賓利在路上以超高的速度狂奔。
唰!
紅燈,直接闖過!
那個大黑狗站在路中央,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它倒是聽到了汽車的轟鳴,但是,它似乎並沒有見過汽車。
“滴滴——”
“滾開……”
“哐當!”
等它轉頭,感覺到危險的瞬間,它身上的毛髮,瞬間豎立,它下意識的倒退,但是,已經晚了!
那兩輛車的車速,已經飆到了二百碼!
它整個身體,驟然被撞飛!
“刺啦!”
那輛車,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撞到了什麼,也驟然剎車!
那如同牛犢子一般的大黑狗,在超高速的撞擊之下,硬生生的被撞出了二十多米,前方的那輛豪車法拉第,剎車痕跡,也足足有十幾米!
那輛法拉第急停,後面跟着的那輛賓利,也驟然停下。
“金少,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停車了?”
賓利上,走下了一個穿着一身定製版高檔服飾,帶着幾分囂張的青年,不過,那青年,此時開口的語氣,卻很恭敬。
“咔!”
那輛法拉第的門也開了,隨後,一個眉眼之間流露着凌傲之氣的年輕人,也走了出來,他開口道:“艹,真他~媽的倒黴,撞死人了!”
“撞死人了?”
開賓利的那個青年愣了一下,隨後,他立刻拿出了手機,道:“這都是小事,我打個電話,這件事情,讓劉叔來擺平,不就是撞死了一個人嘛,可別影響了金少您的心情。”
“他媽~的,真晦氣,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看看這個蠢貨是誰,咦,艹,他媽~的,不是一個人,是條狗!”
那個被稱爲金少的年輕人,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個大黑狗,眼中不由閃過了一抹怒火。
“狗?還真是一個畜生,就這畜生,竟然還敢攔金少您的車,撞死它,還真是便宜它了!要不要,我查查養這條狗的主人,讓他跪着給金少您賠罪?”
那個青年上前,也是大怒,但是語氣,卻愈發恭敬。
“嘭!”
那個青年一邊說着,一邊還一腳狠狠的揣在了那條狗的身上。
“汪!”
然而,他這一腳踹下,那個原本看似被撞死的狗,竟然叫了一聲,隨後,那狗搖了搖碩大的腦袋,茫然的站了起來。
被稱爲金少的那個年輕人,以及他身邊的青年,見狀都不由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閃過了一抹愕然。
在如此超高的速度下,這條狗,沒被撞死?
“艹,他媽~的,這狗,金少,你等下,我去車上拿個東西,敲死它,敢擋您的路,還嚇您,它有九條狗命,都不夠死的!”那青年,一邊說着,一邊轉身,打開後備箱,就抄起了一根棒球棍!
“汪!”
“嘭!”
“啊!”
然而,那個青年剛剛打開後備箱,還沒來得及抄出棒球棍,就聽到了一聲暴怒的狗吠,以及一聲碰撞和慘叫!
等他拿出棒球棍,聽到響聲,驟然擡頭,再看回來的時候,身體不由一震,眼珠子都差點,沒有瞪出來!
因爲,此時,那個牛犢子一般的大黑狗,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站了起來,而且一蹄子將金少踩在了腳下!
它兩個如同銅鈴一般的眼,正充滿怒意的,看着金少!
“咕咚!”
那個青年,見狀不由狠狠的嚥了一口唾沫!
金少被狗踩在腳下了?
金少可是西南首富金千石之子!
而金家的商業王朝,以西南爲根基,輻射整個h國乃至世界,生意規模之大,以及人脈背景之深厚,無法估量!
金天宇作爲金家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其地位更是讓人仰望。
金天宇這次來東海市,是代表金家,邀請東海市各界名流高層,尤其是林冬青去參加西南三年一次的世界頂級玉石拍賣會。
劉成現在,就是剛剛成功邀請完金天宇,正在去一個派對的路上。
而那個青年,劉成,則是東海市一個房產巨頭的兒子,他想攀上金家的大腿,今夜他特意邀請金天宇,去海濱別墅,參加一個私人豪華派對。
劉成甚至在派對上,花費重金請了好幾個女明星。
金天宇來東海各大頂級商業勢力和家族,都以最高規格的禮儀招待,劉成有幸請到金天宇,還是因爲劉家和金家有一點遠房親戚關係。
現在,金天宇卻被一條狗踩在了腳下?
“嗡!”
那個青年,看到這一幕,腦子不由嗡的一聲,身體都顫抖了一下,他無法想象地上的金天宇有多麼暴怒。
完了!
這條狗,完了!
養這條狗的人,也必然完了!
那個青年腦海裏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甚至,連他都可能受到金天宇怒火牽連。
“吼,劉成,你還愣着幹什麼,快給我殺了這條狗!”
金天宇出口,暴吼,他的臉,都在扭曲!
……
與此同時,西南邊境。
西南邊境,大多都是沒有開荒的原始叢林,兩國交界處,除了冒險的走私者,這裏罕見人跡。
此時,一座大山腹部,一條暗河正在無聲的流淌,而在那暗河的盡頭,一個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破舊木質碼頭,正沉默的矗立着。
碼頭之上,生起了一層青苔。
烏篷船上,已經沒有了人。
那被廢棄的,生滿了一層青苔的碼頭上,卻踉蹌着站着一個人,那個人背後上,還揹着一個人。
站着的那個人,赫然是雲鳳!
她沒死,她還活着。
她臉色蒼白,右腿耷拉着,全無直覺,身體極度虛弱,哪怕移動一步,對她來說都異常艱難,甚至,她高燒還沒有退下。
但是,她依舊奇蹟一般的甦醒了。
她背後上,蕭葉卻還在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