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仔細回憶了一下，還是想不起來，看到地上還有酒瓶的碎片，不禁疑惑。
他想了想，把頭伸過去，說：“白雪，你幫我看看，我的頭哪裏出血了？”
白雪奇怪地回頭，“你的頭沒出血，只是被我敲暈了，但後來我也搶救你了，你可別耍賴。”
“那這血是哪來的？”楊春指着牀單下方。
“我的。”白雪轉過頭去，將臉埋在枕頭裏。
“什麼？你哪裏受傷了？我看看。”楊春第一反應是酒瓶的碎片劃傷了她，於是扳過她的身體，想看看她傷在哪了。
白雪用雙手捂住臉，支支吾吾，“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昨晚……你是不是故意的？我……”
楊春發現她用力地將身體裹在被子裏，而且耳根都紅了。
昨晚，是她的初夜？
楊春迷惑不解。
這怎麼可能？
上次她被綁架，他在稻草裏將她抱出來時，全身上下很明顯的跡象，他清楚地記得，他的心還着實疼了一下。
而且，她不是已經和邊陌青……她親口對他說的，不然邊陌青也不會爲了對她負責，輕易放棄何芊芊。
怎麼說她也不應該是第一次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緊緻倒是真的，儘管他的狀態不是完全清醒，但他還隱隱記得那一刻她全身的戰慄。
天哪，這怎麼辦？他都做了些什麼？
“大叔，你生氣了嗎？”白雪從被子裏露出一隻眼睛，偷瞄着楊春。
“是。”楊春黑着臉，看向貓一樣蜷縮在牀上的白雪，“誰讓你喝了那麼多酒，不聽勸，還打暈我？”
白雪委屈地嘟着嘴，“可是人家也救你了呀，而且我也累得夠嗆，也算扯平了吧？”
楊春聽了真是哭笑不得，這女孩可夠大方的，丟了第一次，還這麼輕易地跟人家扯平，倒是挺想得開的。
他用手點了點白雪的眉心，“你是不是傻？我暈了爲什麼不去樓下喊人？爲什麼不打120？自己胡亂搶救什麼？”
白雪癟了癟嘴，“我當時害怕嘛，怕我一離開，你就死了，所以就想着快些把你救活，誰知道你一會兒死，一會兒活的。”
楊春聽得頭大，對於白雪，他也是無語了，“明明知道我不清醒，發現我……我有不正常的行爲，爲什麼不攔着我？”
不想白雪沉默了片刻，卻咧開嘴哭了起來，“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像連串的珍珠似的。
楊春看着她這樣子，真是不忍心再說她了，其實他也不是批評她，他只是在懊悔自己做過的事。
他將她輕輕攬過來，小心地爲她擦拭眼淚，良久，他開口，“對不起。”
白雪把小臉貼在他有胸前，使勁兒地搖了搖頭，“只要大叔沒事就好，本來也是我惹的禍，你放心，我
不會對芊芊姐說的，你們都有寶寶了，我不會惹她生氣。”
她的通情達理讓楊春感動不已的同時，當然她還不知道何芊芊肚子裏的孩子是邊陌青的。不過提起何芊芊，他又開始自責，不知該怎樣面對她。
雖然他們還算不上正常的戀人關係，但畢竟幾個月內就要結婚了，而且他心心念念愛了她十年，現在卻……
他雖然想起了春節前與父親楊韻文的那次談話，難道真的是“初心易得，始終難守”嗎？
“對了，你和邊陌青是怎麼回事？”楊春把服務生送來的外賣打開，取出一碗粥來，遞給白雪。
白雪接過，用勺子攪拌了兩下，“青哥哥正怪我呢，說我欺騙他，不過他說的對，綁架的事的確是我自己策劃的。”
“什麼？”楊春詫異地望着她，“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白雪嘆了口氣，“大雨那晚，他查出了操縱股票的人是我，跟我吵了一架，冒雨去找了何芊芊，我覺得自己一定沒有希望了，只能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來取得他的同情。所以我製造了被人綁架的假象，精神失常也是裝的。沒想到，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打算放棄何芊芊，於是我又在一個他醉酒的晚上睡在了他的牀上，直到第二日醒來，他以爲和我發生了關係。”
“實際上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對，他喝得爛醉。”白雪苦笑了一下，“他都醉成那樣了，還拉着我的手，一直喊着何芊芊的名字。”
楊春接受着這信息量不小的敘述，從中搜索出了他的關注點，看着白雪可愛卻愁苦的小臉，問道：“這麼說昨晚你是第一次？”
白雪窘迫地低下了頭，“嗯。”
楊春伸出手臂，輕輕地擁住白雪柔軟的身體，溫柔地撫摸着她的頭，“真的很抱歉，弄疼你了吧？”
白雪的小腦袋在他的懷裏蹭了蹭，“大叔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介意。”
哪個女孩子會不介意？她這麼說只是想讓他好受一些罷了。楊春閉上眼睛，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這時懷裏的白雪又繼續說：“青哥哥嫌棄我，三番五次將我推開，你也討厭我的吧？這好像是廢話，大叔經常說我討厭的，不過我卻一點都不生氣，我還挺喜歡看你對我吼的樣子。”
這話楊春都不知道怎麼接，只覺得她還是一個孩子，可又不是孩子，昨晚又與自己發生了關係，只能無奈地笑笑，“真是個小傻瓜。
“大叔，你是不是特別後悔？”白雪的栗色瞳眸裏充滿好奇。
“是。”楊春想也沒想，就這麼答了，他的確後悔，這局面不知怎麼收拾。
“我果然沒有何芊芊好，所有的都比不上她。”白雪像一隻飛累了的蝴蝶，失落地停了下來。
這樣多愁善感的白雪讓楊春有點不適應，他急忙改口，“不是的，你很好。”
這話不是假的，雖然昨夜很是凌亂，但他依稀記得她柔軟的身體散發着淡淡的清香，緊貼着他的，肉嘟嘟的嘴脣不斷地吻着他，那感覺讓人如沐春風，沉醉其中。
只是，他心裏愛的是何芊芊，除了何芊芊，他從來沒有想過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