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這麼一鬧騰,酒吧裏其他的客人都不自覺地向這邊看,有這麼大一臺戲,很多喜歡看熱鬧的,逐漸湊過來圍觀。
但也有的人覺得打擾了他們的清靜,因爲這裏畢竟是清吧,所以就有了意見。
石頭見事情越鬧越大,不得不給楊春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正在外面討論項目推進方案的楊春只好中途趕往酒吧。
當楊春來到酒吧時,場面已經更加混亂,白雪端着酒杯又哭又笑,強迫所有在場的人說十遍她是騙子,不說就一直糾纏。
碎玻璃灑了一地,收拾好了又摔,反反覆覆,服務生很是無奈,又不敢多說什麼。
見楊春來了,服務生們也不敢說話,這客人看樣子也得罪不起,過程太複雜,解釋也未必說得清楚。
不過一見這情形,楊春大致就明白了,一定是這丫頭在胡鬧。
於是他對服務生們說:“沒事,大家去忙。”服務生們如臨大赦,終於可以脫離這女魔頭的魔爪了。
楊春又對周圍的客人們說:“不好意思,今天我請。”
白雪醉熏熏地摟住楊春的脖子,“大叔,你總算來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你知道嗎?我是個騙子,哈哈,騙子……”
“走,我們去裏面。”楊春扶着她走向酒吧的後面。
白雪卻不肯,“不嘛,我要喝酒,你陪我喝酒。”
楊春好不容易將她拖到了辦公室,可是白雪卻靜不下來,兩隻手不停地撲騰,將好多花草都打斷了。
“白雪!”楊春抓住她的手,“這些花草惹到你了嗎?真沒有愛心,我鄙視你!”
白雪大笑起來,笑了一陣,又開始哭,“我就知道你鄙視我,告訴你個祕密,其實我也鄙視自己,嗚嗚嗚嗚……”說着又開始摧殘起手邊的花藤來。
楊春無奈,只得將她拖離辦公室,送到一間客房裏,“好了,你在這裏好好冷靜一下,我還有事。”
“大叔你別走。”白雪從後面跑過來,一下抱住楊春。
楊春掰開她的手,“我去給你取醒酒茶。”
白雪的小手抱得更緊了,溼漉漉的臉蛋貼着楊春的後背,“不要,求你了,大叔,我不想醒,你陪你喝酒好不好?以後我都乖乖聽你的話。”
楊春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回過頭來,“我找邊陌青來接你。”
白雪一聽,猛地按住楊春的手,“不要找他,千萬不要找他,我再也不想見到他,我在他眼裏,就是個騙子。”
“你們吵架了?”楊春取了紙巾,爲她把佈滿淚痕的臉擦乾淨。
“我和他取消婚約了。”白雪說着眼淚又流出來。
“什麼?”楊春的手停在空中,“他說的?”
“是我要和他解除婚約。”白雪說得咬牙切齒,彷彿在宣佈一件經過艱難抉擇最後終於下定決心的事。
“你最大的願望不就是要嫁給他嗎?”楊春又要抽紙巾給白雪,她卻一把將整盒紙巾都奪了過來,抱在懷裏。
“大叔,我愛了他六年,想盡一切辦法討好他,可他卻不愛我,一點都不愛,無論我怎麼做都不如何芊芊,我好累,好累……”
白雪抱着楊春的胳膊傷心哭訴,而楊春的心裏又何嘗好受,他也愛了何芊芊十年,雖然她現在終於同意嫁給他,但他清楚地知道,她心裏根本
忘不掉邊陌青。
“大叔,我想喝酒。”
“好,我陪你。”
都是付出愛,而得不到愛的人,酒入愁腸,苦澀異常。
一會兒的功夫,一箱酒喝了一大半。
楊春依仗酒量還可以,尚可以保持清醒,白雪本來已經有些醉了,再加上剛剛這幾瓶,雖然度數不高,但畢竟量是不少的,她愈發的興奮。
“大叔,你說我不漂亮嗎?爲什麼青哥哥不喜歡我?”白雪用雙手掐着自己的臉蛋,瞪着兩隻醉意朦朧的大眼睛,睫毛忽閃忽閃地看着楊春。
楊春的頭有些沉,但大腦還算清晰,他端詳了一下眼前的白雪,眉目的輪廓可以堪稱完美,白皙的皮膚,栗色波浪長髮,小巧的嘴脣上還遺留着雞尾酒的汁液,像個鮮活的公主從童話裏剛剛走出來。
“說你不漂亮的人,眼睛瞎了。”楊春脣邊露着笑意,不自覺地撫了撫她柔軟的長髮。
“哈哈哈哈,我漂亮,我漂亮,大叔說我漂亮……”白雪得意地笑了起來,站起身手舞足蹈,但很快一個不穩,險些摔倒,楊春伸手扶她,卻被她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身下。
“死丫頭,我的眼鏡!”楊春最怕這個了。
白雪試圖從他的身上爬起來,去爲他找眼鏡,可是四肢就像一團軟棉花,根本不受大腦的支配,掙扎了半天,也沒能成功,兩隻小手在他的身上胡亂地抓。
楊春用力將她從自己身上搬起,“來,幫我看看,眼鏡在哪?”
本來眼鏡應該不難找,可是白雪喝多了,又是晚上,燈光背後還有影子,看什麼東西都有些模糊。
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沒有,於是她往後退了一步,只聽“咔嚓”一聲。
白雪低頭一看,眼鏡找到了,只是悲催的鏡片已經被她的高跟鞋踩的粉碎。
楊春泄氣地倒在沙發上,“眼瞎的是你。”
白雪今晚似乎特別喜歡聽東西破碎的東西,感覺過癮極了,她在沙發前蹲下來,看楊春雙眼都閉着,像是在生她的氣,於是伸手去揪他的耳垂,“大叔,我不是故意的。”
楊春繼續閉着眼睛說:“你要是故意的,我還能對你這麼客氣嗎?”
白雪歪着頭,好奇地問:“如果是故意的,你要把我怎麼樣?”
楊春緩緩睜開眼睛,白雪氤氳着紅潤霧氣的小臉在他眼前飄來飄去。
他冷不防伸手將她的雙臂抓住,按在了沙發上,搔她的癢,“看你還敢不敢挑戰我?”
白雪大笑不止,“大叔,大叔,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她癢得受不了,胡亂捶打着楊春,既然躲不開,就貼上他好了,沒有了距離,他自然沒有施展的空間。
不一會兒,白雪的雙臂死死地纏住了楊春的脖子,他們的臉離得很近,幾乎貼上。
楊春畢竟沒有完全醉,覺得差不多了,停下手,對白雪說:“好了,哭也哭了,笑也也笑了,我們回去吧。”
白雪一聽要回去,情緒立即跌落下來,摟住楊春不放,“不嘛,不嘛,我不回去,我要繼續喝酒。”
楊春將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你喝得太多了,而且我剛纔已經陪你喝過,現在輪到你聽話了。”
白雪從箱子裏又取出一瓶酒來,“來,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