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回到明秀花園時,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鐘了,剛從電梯裏出來,就發現對面的房門裏伸出來一個小腦袋。
他用餘光瞥了一眼,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那是誰,所以也不打算理會,直接拿鑰匙開門。
“喂,你眼睛壞掉了?”白雪跑過來盯着他的臉看。
“你腦子有問題嗎?大半夜不睡覺裝神弄鬼,有意思嗎?”楊春沒好氣地說。
“那你幹嘛不理我?人家一直在等你。”白雪鼓着腮幫子,眨巴着大眼睛。
“對於你這種人,我懶得理。”楊春打開門走進去,準備隨手把門帶上。
不過白雪卻沒有讓他如願,緊貼在他身後也跟了進來,楊春煩躁地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白雪小臉一皺,伸出白嫩的手指在楊春面前揮舞着,理直氣壯地說:“你把話說清楚,我是哪種人?”
楊春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絲嘲諷。
這表情可把白雪刺激得不行,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對她進行這樣的人格污辱,她哪裏受得了這個?
她不依不饒地抓住楊春的衣襟,“你說呀!我究竟哪裏得罪你了,你對我這樣的態度?”
楊春見時間也不早了,真不想和她再糾纏下去,於是不耐煩地說:“好好好,就算我沒說,你快回去吧。”
白雪哪裏肯罷休,直接走進廳裏,大搖大擺地往沙發上一坐,雙臂交叉在胸前,一副槓上的架勢。
楊春也不想理睬他,鑽進洗手間洗漱,他就不相信了,一會兒他直接去睡覺,她也會坐在眼前看。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白雪的韌性,當他真的走向樓上的臥室時,她居然真的跟在他的後面,像個形影不離的尾巴。
楊春無奈至極,“我要脫衣服了,你確定要看嗎?”
白雪一聽氣得鼻子眉毛都豎了起來,“你敢耍流氓?”
楊春差點暈過去,“這是我家,你有沒有搞錯?再說,麻煩你照照鏡子好嗎,遇到你這樣的,流氓都要後悔得撞牆而死。”
“啊……你居然這樣說我?”白雪大聲尖叫着,然後環視了下週圍,找到一面鏡子後跑了過去。
她認認真真地照了又照,用懷疑人生的口吻自言自語道:“我看蠻好的呀!”一臉的萌萌噠。
楊春見狀,真是哭笑不得,她年齡也不小了,怎麼連個話音兒都聽不懂呢?就這智商,不知怎麼長這麼大的。
“我要休息了,你還不快走?”楊春冷冷地說。
“大叔,你睡得太早了吧!”白雪回身又跑到他面前,歪着腦袋向她示威。
“你叫誰大叔?我又那麼老嗎?”楊春又被雷到,真懷疑這丫頭片子腦子是不是漿糊做的。
白雪滿不在乎地一甩頭髮,“反正你比我大好多,叫大叔有什麼不對?”
楊春也不自覺地照了下鏡子,反脣相譏,“邊陌青比我還大兩歲呢,你怎麼不叫他大叔?”
提到邊陌青,白雪的臉上立即現出了夢幻般的甜美笑容,“你怎麼能跟我的青哥哥比呢?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帥
的男人。”
楊春不屑地冷哼,“我還真不恥與他與伍,說起來你們還挺般配的,尤其是人品,不敢恭維。”
白雪聞言嘟起嘴,不服氣地反駁道:“幹嘛這麼說我的青哥哥,他是個好人。”
“好人?”楊春禁不住笑起來,“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然後扯起白雪的胳膊向外走。
“喂,你好粗魯!”白雪嘴裏大喊着。
楊春一口氣將白雪拖到了一樓,打開房門示意她出去。
“我找你有事呢,別趕我走!”白雪一跺腳,死死拽住門把手不肯放。
楊春簡直無語,隱忍不耐地盯着眼前這個怪物,低吼道:“說!”
白雪提起一隻腳,委屈地說:“你還沒幫我換藥呢!”
“這樣的事以後別找我,我不欠你的。”楊春說着欲將她推出門外,忽然又想起,“不對啊,你的傷應該早就好了。”
白雪撅起嘴咕噥着,“本來快好了,可是我剛纔洗完澡,手有點欠,又把皮撕破了,你看。”
楊春低頭一看,可不,又是鮮血一片。
無奈,他又拿出藥箱,給她上藥,包紮,“這次不許再碰了,小小年紀不知跟誰學的自殘。”
白雪乖乖地把腳平放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觀察着楊春,“大叔,你認識青哥哥?”
楊春聽到邊陌青,臉又沉下來,“我真希望自己從來不認識他。”
白雪好奇起來,“你們那天打架,是因爲何芊芊嗎?”
楊春頓了頓,沒言語,繼續給她纏紗布。
“大叔,你是不是也喜歡她?”白雪繼續問。
“你問得太多了。”楊春把她的腳往沙發上一丟,起身走開。
白雪不甘地問:“是不是青哥哥從你手裏把何芊芊搶走了,所以你才那麼恨他?”
白雪像十萬個爲什麼一樣,不厭其煩,“爲什麼你們都喜歡何芊芊,她到底好在哪裏?不過她長得的確挺好看的。”
楊春纔不想聽她嘮叨這些,一把拽起她,黑着臉說:“實話告訴你吧,我本來對你就沒什麼好印象,現在又知道你和邊陌青是一丘之貉,更加討厭了,快走,以後別來煩我,最好搬走。”
白雪嘴裏低聲報怨着,“你以爲我願意住在這裏嗎,悶都悶死了,但青哥哥死活不同意我和他住在一起。”
“那是因爲他還想泡別人。”楊春毫不客氣地打擊着白雪。
到了門口,白雪卻忽然扯住了楊春的衣服,不死心地問:“何芊芊哪方面吸引你?你就告訴我吧,求你了。”
楊春被她磨得快瘋掉了,扶額嘆息,真不知自己是造了什麼孽,遇到這樣一個難纏的女人,並且還是惹芊芊傷心的女人。
他忍着睏倦,強打着精神,嚴肅地看着白雪,“你聽好,她純潔美麗,寬容善良,善解人意,知性優雅,她是所有美的化身,一句話,就是跟你完全相反,這下明白了嗎?”
趁白雪愣神之際,他猛地將房門關上,耳根一下清靜了,感覺像送走了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