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玥掛在華飛的脖子上,踉踉蹌蹌進了房間,嘴裏還喊着要酒。
華飛拿了溼毛巾過來,給她擦了臉,許小玥瞬間清醒了不少,“其實我沒有醉。”
“好好好,是我醉了。”華飛像是對一個孩子說話。
“呃?你醉了?”許小玥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跳起來,拉住華飛的胳膊,“那我們聊天,幫你解酒怎麼樣?”
華飛扶額,“好啊!話題你選。”
她一把將他按在純木製的沙發上,上面輕薄的墊子根本不足以抵擋木頭的硬度,華飛的後背硌得生疼,“哎呦,你個男人婆,想害死我?”
“怎麼了怎麼了?”許小玥連忙拽起他,伸手揉他的後背,“是這裏嗎?我就是想請你落座的,用力過猛,疼嗎?”
華飛咧着嘴皺着眉,“以後保持20釐米以上的國際安全距離好不好?”
許小玥聽話地點點頭,後退了一段,伸手比量着,“好,這樣夠不夠20釐米?”
“好了好了,再退你會摔在地上的。”華飛操心地提醒道。
“問你個問題,你必須嚴肅回答。”許小玥伸出食指,在眼前晃了晃。
華飛點頭。
“你也能看得出來,楊春不喜歡我?”問完之後,瞪着兩隻大眼睛,緊張地等待着答案。
華飛聞言,習慣性地整理了一下發型,其實他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說實話,不忍心;不說實話,欺騙她就忍心嗎?
“你自己什麼感覺?”權衡之後,他決定把問題拋回去。
許小玥垂下眼簾,雙臂抱膝,樣子是從未有過的孤獨可憐,繼而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到。”
“那……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華飛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趁着許小玥醉酒,窺探她的隱私,他太想知道了,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八卦了。
對面的人擡起頭,看着窗外漸漸陰沉的天空,冥思苦想了好久,幽幽地說:“他好像對我表白了,意思是由原來的朋友變成戀人關係,但從來沒有說過愛我。”
傻瓜!他明明還愛着何芊芊,誰都看得出來,唯獨你在自欺欺人。
“如果他真的不愛你,你打算怎麼辦?”這注定是個殘忍的問題,雖然目前還只是假設,但華飛還是說了出來。
果然,沉默。
很久,她終於開口:“其實我心裏清楚,我就是那種沒有人愛還死不悔改活該受罪的類型。”聲音中夾雜着憤恨和淒涼。
說着,她站起身,搖搖晃晃地來到窗前,扶着窗櫺站定,忽而有雨點飄落。
華飛看着窗前佇立的俏麗背影,說不盡的落寞和惆悵,感覺有一種叫做憐惜的東西在充斥着他的大腦。
愛一個人,是這樣的痛,也是這樣的美。
雨逐漸大了起來,天邊還劃過一道閃電,繼而一陣轟隆隆的雷聲滾過,華飛感覺那個背影顫抖了一下,又馬上不動。
華飛心裏苦笑:被雷聲嚇到了還硬撐,真是個倔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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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打雷時不要站在窗前,幼兒園阿姨沒教過你嗎?”華飛扶住她的肩膀。
不想許小玥卻站在原地不肯動,頭垂得很低,他看不清她的臉。
這時又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天空,這次沒有給人準備的時間,震耳欲聾的雷聲瞬間炸開,許小玥的身體明顯一顫,猛地撲入華飛懷裏。
他能感到,她的身體在不住地顫抖,越來越厲害,輕輕拉開她,原來她早已淚流滿面。
“我從小害怕電閃雷鳴。”她微微顫動的雙脣飽含着說不出的委屈。
華飛伸手拉緊了窗簾,回身說:“巧了,我從小就是避雷針。”
許小玥聞言破涕爲笑,不過真的以爲她害怕這雷電嗎?如果男人都這麼好騙,那楊春會不會對自己多一份憐惜?
其實楊春也不是對她不好,他大概已經盡力了,只是那個叫做“感覺”的東西是最難刻意的。
隨着幾聲響雷,窗外的雨也開始傾盆,房間裏的兩個人開始喝茶解酒。
可能哭過了,心裏就痛快了一些,許小玥的情緒好了很多,“誒,你和那個沈曼露怎麼樣了?”
華飛微微一怔,然後又一挑眉,“對我夠關心的,連我前女友的名字都記得這麼清楚。”
許小玥立即現出鄙夷的神情,“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濫情!”說完自顧自低頭喝茶,不過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華飛好像一直盯着她看。
她狐疑地擡眼,那雙從不正經的桃花眼此刻變得異常深邃,那一束直射心底的目光,讓她不敢直視,“看什麼看,還要吃了我不成?”
“如果我說,我帶她去只是爲了氣氣你,你信嗎?”
華飛的話讓許小玥心裏一驚,手裏的茶水險些灑出來,不過還是故作輕鬆地笑了幾聲,“氣我做什麼?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但事實上,你生氣了。”華飛語速很慢,語調卻很有節奏。
“胡說,我哪有?”許小玥極力辯解,並起身向後退。
“那你爲什麼處處看她不順眼?”華飛一步步向前。
“我沒有。”她語盡詞窮,索性直接否認。
“你有。”他將她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他的一隻手支撐在牆壁上,將她圈在裏面,他們的臉近在咫尺,房間裏突然靜下來,只能聽到窗外的雨聲和彼此的呼吸。
他用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着她,她像傻掉了一樣一動不動。
以她的功力,就算是在酒醉的情況下,制服他也不成問題,可她沒有,只是任憑他曖昧着。
奇怪,她什麼時候喜歡上曖昧了?記得以前最討厭這個了,曾經因爲這個還武力解決過幾個男人。
不過這感覺真醉人,感受一個男人對自己不可抑制的慾望,無論身體和內心,原來是如此美妙。
不對,她不是一直很討厭他的嗎?他也始終對她冷嘲熱諷,還叫她男人婆。相看兩生厭的人,這是在做什麼?
然而,華飛並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將這些困惑想清楚,手指輕輕一擡,對着她因緊張而微微張開的嘴脣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