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來到邊陌青面前,“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她生氣走掉了?”
邊陌青像突然間醍醐灌頂,對,他剛纔被告知何芊芊在湖邊等他,而到了之後沒有看見何芊芊,卻遇到了方菲。
方菲也沒料到有人會來到這裏的樣子,意外地與他打招呼,說前面有塊石頭形狀好怪,上面刻的文字她看了半天也不認識,要總裁教教她。
可當邊陌青剛剛靠近那塊石頭的瞬間,就聽方菲尖叫一聲,用力將他推倒在草地上,而她自己可能是因爲他身體的衝擊力太大,被彈到了靠近湖邊的位置。
邊陌青回頭一看,一塊十寸左右帶着棱角的石頭躺在距他不到一尺遠的地方,他一驚,要不是方菲眼疾手快,恐怕他這會兒要受傷了。
不過景區的奇石景觀都是經過人工打磨的,怎麼會有這麼銳利的石塊從頭頂落下?當時也顧不上想這麼多了,他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想去扶起方菲這個救命恩人。
他剛走了兩步,方菲也掙扎着起來,可是她的位置太靠近湖邊,草地上又非常泥濘,她的腳下一滑,竟向水裏滑去。
邊陌青想拉住她,但就是抓不住她的手,她就像一條對水面有吸引力的魚一樣,徑直跌向深處,最後撲通一聲掉進湖裏。
眼看着有人落水,邊陌青怎能置之不理,他顧不上找何芊芊了,立即跳入湖中撈起方菲。
他的動作很快,湖也很淺,沒怎麼費力就把她拖上岸,可是被救上來的方菲卻人事不醒,昏倒在草地上。
任憑他怎麼喊,怎麼叫,她都緊閉雙眼沒有反應,他將她的身體放平,用手試了一下她的呼吸,發現已經非常微弱。
邊陌青大驚,這邊又遠,等叫人回來恐怕已經晚了,沒辦法只能使用人工呼吸了,大費了一番周折之後,方菲終於有了反應。
他沒有看到她嗆水出來,而只是劇烈的咳嗽不止,問她話就像沒聽到,也不回答,只是能夠勉強走動,他趁機將她扶了回來,然後送了醫院搶救。
他還沒來得及想其中的細節,就發現何芊芊失蹤了,於是開始滿世界地找她。
可何芊芊此時卻昏睡在醫院破舊的沙發上,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看見邊陌青向自己走來……
當她在湖邊看到邊陌青與方菲接吻後,她的心情比上次在總裁辦公室看到他們更氣憤更絕望,他們親密程度的確太過分,這次無論如何也是抵賴不了的。
她回到晚會場地時,遠遠地看見員工們還在熱烈地繼續着。然而,此時此刻的自己卻完全與這裏格格不入,她悄無聲息地繞過他們,來到了度假村的出口。
夜風寒涼,她渾身冰冷,卻沒有精力在意這些。她大腦麻木遲鈍,唯一的意識就是趕緊離開這裏,別的都顧不上想。
她找到了一輛回C市的出租車,好不容易說服了司機微信支付,她身上沒帶錢,隨身的包也還在邊陌青的車裏。
郊區很靜,路上車很少,出租開得很快。夜色在飛速地在她眼前推移,臉上的淚水在肆意地流淌,她也懶得去擦。
邊陌青,一個口口聲
聲說愛自己的男人,卻在沒人的湖邊和一個女員工滾在一起。
整個下午都和她膩在一塊兒,自己的嘴脣上,他的溫度還沒有散去,他居然又去……
看來上午他把方菲留了一會兒,也不算誤會,誰知道他留她半個小時之久做了什麼。
邊陌青在說愛自己時的表情明明是真誠的呀,可是他爲什麼要迫不及待地去找別的女人呢?況且那還是自己部門的員工。
心痛,無邊的心痛。
剛纔他將方菲壓在身下的情景,像一把刀子刺進何芊芊的心裏,下午,就是剛剛過去的下午,在紅葉飄飛的楓林裏,他也是同樣抱着自己在落葉中盡情擁吻的。
羞辱,難言的羞辱。
司機的提問打斷了她如火車般疾馳的思緒,“你去哪裏?”
她擡起朦朧的淚眼,向車窗外看了看,原來已經回到了市內。可是,她去哪呢?
邊陌青的家?那裏還有去的必要嗎?就算她想回,也是枉然,匆匆跑出來,連鑰匙都沒有帶。
偌大的C市,她連自己的家都沒有,何芊芊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快三十的人了,還混得這麼慘。
說什麼不能再麻煩楊春了,自從知道了他是許小玥心儀的人,她再也沒有聯繫過他,只能去找許小玥了。
剛想撥打她的電話,自己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居然是爸爸何永成打來的,“芊芊,你媽媽住院了。”
“什麼?她怎麼了?”何芊芊嚇得差點跳起來。
何永成馬上又安慰她,“你不要擔心,沒什麼大事,以前的老毛病,三天前做了個手術,挺成功的。”
何芊芊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她知道媽媽子宮裏有個良性的腫瘤,幾年前體檢時發現的,醫生說如果再生長的話,隨時切掉就可以,以免轉爲惡性。
“她現在怎麼樣了?”何芊芊急切地問。
何永成回答說:“她已經休息了,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擔心。”
“爸,我馬上趕回去。”何芊芊沒等爸爸回答,掛斷電話,對出租車司機說,“長途汽車站。”
司機看了看時間,“這麼晚,還有車嗎?”
“八點鐘最後一班,麻煩您快些。”何芊芊看着手機上跳動的數字,抹了一把眼淚。
她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必須堅強,父母已經不再年輕,如果自己再爲情所困,意志消沉,那麼誰來撐起一片天呢?
何芊芊趕到醫院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她接完何永成的電話不久,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所以再沒和爸爸聯繫上。
和值班的護士解釋了好半天,直到她準確地報出了媽媽張雅蓮的詳細資料,護士才爲她打開了已經上鎖的病房大門。
病房裏黑寂一片,只有走廊裏的燈還亮着,何芊芊發現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半臥着一個人,她仔細一看,竟然是爸爸。
“爸!”她低聲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