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在送何芊芊回公寓時,何芊芊的手機響了,拿出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青青”。
楊春暼見了後,自覺地保持了沉默。
“有事嗎?”何芊芊規規矩矩地問,像員工對老闆的語氣。
“當然,我想知道我未婚妻的具體方位。”邊陌青的聲音慵懶而魅惑。
“剛回來。”何芊芊顧及着身邊的楊春,不想多聊,又補充道,“我馬上要休息了。”
“這麼說我該過去了?”邊陌青又說。
何芊芊一聽,着急起來,“你過來做什麼?”
“伺候你休息。”他壓低了聲音。
咳咳,何芊芊的耳朵差點被這句話燙掉。
正當她不知如何接茬時,他又恢復了正常,“好了,早點睡,明天見!”
何芊芊總算鬆了口氣,她通話時的表情,楊春盡收眼底。
邊陌青給她內心的震撼和嬌羞都清清楚楚地重現了,一如八年前。
而這樣的神情,她從來沒有給過自己。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可是,他在何芊芊面前,就是壞不起來。有時他也恨自己,總是表現得像個謙謙君子,其實他骨子裏也不完全是這樣。
楊春覺得自己身體裏也有壞男人的因子,只是沒有被激發出來。
其實他也想像邊陌青那樣,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耍耍賴,用用強,可是一見到何芊芊,這種感覺就全不見了,只想給他默默地守護,靜靜地看着她就好。
這可能就是他總輸給邊陌青的原因,八年前是這樣,八年後也沒有變。
每次在他猶豫是不是該表白時,邊陌青卻已經開始動手了,先他一步奪走了她的心。
邊陌青的那句明天見,何芊芊不知怎麼解讀。或許是公司見,也或許是早上來接她上班。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何芊芊對楊春說:“以後不必接我上下班了。”
楊春的心裏升起一陣涼意,她對自己拒絕得好徹底。他知道她是怕邊陌青多想,作爲他的未婚妻,當然要時刻注意言行舉止,否則,就算一件小事,也會被炒得沸沸揚揚。
他理解,點頭應允,“芊芊,要記得,我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
“嗯。”何芊芊用力地點頭。
楊春的愛讓她無以爲報。
羅家大宅。
羅瓊披散着焗成酒紅色的頭髮,半臥在貴妃塌上,手裏舉着一張城市早報,頭版上何芊芊的照片已被刀片劃爛,鮮紅的脣邊擠出猙獰的陰笑。
“何芊芊,我讓你再得意幾天,看最後你死得有多慘!哈哈哈哈……”
羅昌文嘆了口氣對女兒說:“小瓊,你不要再鬧了,那天邊陌青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說不定他已經懷疑了,我們應該小心纔是。”
羅瓊臉一沉,“爸,那個何芊芊欺人太甚,處處跟我作對,我咽不下這口氣。”
羅昌文一皺眉,“你現在已經嫁給天瑞了
,怎麼還想着邊陌青,天瑞又受傷了,你應該去醫院照顧他纔是。”
一提到盧天瑞,羅瓊更加憤恨,“那個廢物活該,我才懶得管他!”
這時手機響了,接起。
塗了厚厚脂粉的臉頓時綻開,鳳眼裏露出快意的笑,“辦得很好,繼續給我拍。”
緊接着,又撥出一個電話,“有爆料,寫得越黑越好。”
羅昌文擔憂地搖了搖頭,知道勸不住,走出了房間。誰讓他虧欠女兒的呢?當初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他不得不讓自己唯一的女兒羅瓊嫁給盧天瑞,因爲他的父親是本地最大的房地產開發商盧有良。
有了盧有良的支持,他纔可以保住當時副區長的位置,從而爬上區長的寶座。
而當年邊陌青的父親支持的是另一個競爭對手,爲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他不得不設計了一個一箭雙鵰的陷阱,令邊陌青的父親與那個競爭對手雙雙入獄,而他成爲了那場鬥爭中的贏家。
不過爭取盧有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在沒有利益的驅使下,誰肯輕易倒向你一邊呢?
多虧他有個美貌的女兒,被盧天瑞一眼看中,於是,羅瓊就成了這場交易裏最重要的砝碼。
只是盧天瑞是個不折不扣的飯桶加色狼,整天對公司的業務一竅不通卻不肯虛心學習,整天沉溺於酒色,是圈裏有名的紙醉金迷,羅瓊對他更是噁心加看不起。
從大學時代就暗戀邊陌青的她,一直不曾將他忘懷。他是她唯一用心傾慕的男人,這許多年來,也成爲了她性幻想的對象。
在校園裏,她是人人羨慕的公主,但是她傾慕追求無果的男人,卻成了何芊芊的男友,並對她百般千般好,這讓一直驕傲的她,怎麼忍受?
本來她和何芊芊、許小玥都是比較要好的朋友,但她卻被愛迷住了雙眼,不惜揹着何芊芊去勾引邊陌青。邊陌青斷然拒絕她後,並提醒何芊芊要提防這個心術不正的女同學。
羅瓊因此懷恨在心,與何芊芊就此反目。
何芊芊到底還是沒有防住她,最終就是因爲她,邊陌青與何芊芊分手,從此流落異國他鄉。
現在邊陌青回來了,傳說是爲了何芊芊,羅瓊本來已經死去的心,如今又開始蠢蠢欲動。
八年前,他愛的是何芊芊,對自己懶得看一眼。八年後,他想的居然還是何芊芊,回來才幾天,就公開宣佈她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這個女人究竟比自己好在哪裏?值得他如此擡舉她。
而自己也同樣愛了他這麼多年,他爲什麼一直無動於衷?而且冷漠得像北極的空氣。
都是何芊芊的錯,她奪走自己的最愛,她要她付出代價!
羅瓊又拿起桌面上的水果刀,向報紙上何芊芊的照片狠狠地劃去……
第二天早上邊陌青並沒有來,何芊芊踏出白領公寓時,四處看了看,沒有瑪莎拉蒂,也沒有路虎。
說心裏沒有一點失落是假的,不是因爲楊春,而是因爲邊陌青。
何芊芊攔了輛出租車,到了青山大廈之後,像往常一樣,乘坐了員工電梯。
同事們對她笑着打招呼,雖然表面上熱情,但她卻感覺到了他們疏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