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簡長晴這樣努力,事情也還是往一個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簡長晴在劇組裏面的處境也變得越來越艱難。
簡長晴這邊劇組復工的消息傳得很快,沒幾天就傳到了對面臺後來居上已經制作到一半的《養眼廚房》耳朵裏面。
不可否認的是,那時候傅念琛的一通“大清洗”確實惹起了舊劇組很多工作人員的不滿,而到了現在,幾乎是報仇一樣,舊劇組對簡長晴的這檔節目緊咬不放。
舊劇組裏面的工作人員多多少少也在圈子裏面混了個名堂,還有些有實力的化妝師和燈光師靠着人際關係,已經滲透到了新劇組裏面,而新劇組的衆人卻渾然不知。
而這幾天,舊劇組滲透進來的那些人幾乎同時開始了動作,他們在不知不覺中,幫着舊劇組的人說話,漸漸地,新來的工作人員也對簡長晴不再信任。
在這些教唆之下,許多人都想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紛紛跳槽到了舊劇組,一時間,片場裏面能用的工作人員變得越來越少。就連簡長晴,都發現了這樣的局面。
導演也知道了這樣的狀況,但是拍攝的工作已經開始,他不可能就這樣停下。於是在導演的意思下,即便是片場的工作人員越來越少,拍攝也繼續進行着,大家也並沒有被這樣的狀況所影響。
事情卻往着不好的方向發展,在舊劇組的干擾下,劇組裏面不斷有工作人員離職。在前劇組的人來挖人的時候,新劇組的其他工作人員都好像看見了曙光一般,立馬答應,然後去人事部辦了離職手續。
這樣的趨勢維持着,新劇組裏面的人手越來越少,工作人員越走越多,終於走到了無法拍攝的趨勢。
這一天當簡長晴回到攝影棚的時候,四處擺放着機器的片場,竟然只有寥寥數人。只有某幾個機位的後面還站着攝影組的攝影師,而一邊燈光組和道具組的工作人員,都已經沒有出現。簡長晴看到這一幕,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之前劇組裏面的工作人員一天比一天少還能工作,簡長晴也有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有些內疚,但是起碼她已經儘自己的全力去幫忙去工作,她問心無愧。但是現在看着這樣的稀疏的現場,簡長晴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之前的那些問心無愧,其實都是僥倖罷了。那時,真正的結果還沒有到來。
導演從旁邊緩緩朝簡長晴走來,他臉色不虞,平日裏就不苟言笑的性格看得簡長晴有些心虛。簡長晴等導演靠近,有些猶豫又有些心虛地弱弱開口,“導演……”
“簡老師,這幾天可能要先停工了。現在的狀況……只能是這樣了,這期間我也會盡力找到替補的工作人員,你也不用太擔心。”導演一臉凝重,眼裏有些氣憤和不甘。
簡長晴也知道是自己纔會讓事情往這樣的方向發展,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不用誰來施壓,不用誰來從中作梗,就已經開始慢慢走向解散。
簡長晴和導演都已經看破,但是誰也沒有說破,只是互相配合着遣散了剩餘的工作人員,然後各自回了家。
簡長晴今天回家的時間特別早,就連小布丁都發現了異常。
簡長晴看了看手機,離她出門纔過去了倆個小時,但是沒有辦法,除了回家,她也別無去處了。
簡長晴打開門,小布丁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看着剛回來的簡長晴,往她飛奔而來。
“媽媽!你今天這麼早就下班了嗎?”小布丁高興地撲進簡長晴的懷裏,滿臉堆着陽光的笑容。
簡長晴神色黯淡了一點,還是慈愛地摸了摸小布丁的發頂,溫柔地笑道,“是啊,媽媽今天提前完成了工作,回來陪小布丁玩了。”
聽到簡長晴說是爲了自己才提前完成工作回家,小布丁一下子眼睛裏就亮了起來,歡呼着圍着簡長晴跳舞。
“好耶!媽媽回來了,媽媽回來陪我玩嘍。”
簡長晴有些失笑地看着雀躍的小布丁,心裏的疲憊和壓力一下子消散了不少。即便是在外面有多累又怎麼樣,只要她回家還能看見小布丁無憂無慮的笑容,什麼難過和壓力也會煙消雲散。
寧以修在房間裏看郵件,回國的這些天早已經用完他在國外醫院裏面一整年的假期。但是簡長晴只能留在這裏,他也只能陪在簡長晴身邊。要是他貿然離開,傅念琛一定會有所動作,到時候要是簡長晴動搖,回到了傅念琛身邊。他要再想搶過來也做不到了。
像是彌補一樣,寧以修在國外的醫院裏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即便萬般無奈,也只能接受院長將剛畢業的實習生分配給他帶的要求。而現在,他正是在通過醫院發來的畢業生論文來挑選適合自己這方面的實習生。
批閱完論文,寧以修將挑選好的幾篇打包壓縮,用郵件的形式發給了院長,才走出書房。
客廳內,簡長晴已經換好了家居服,小布丁也沒有再看動畫片,而是在一邊的小茶几上面,在簡長晴的指導下玩着拼圖。
“小布丁看,這塊兒,應該放在哪裏呢?你看着上面有好幾朵花呢。”簡長晴抱着小布丁坐在地毯上,指着面前茶几上面的一小塊不規則的拼圖。
“唔……是這裏嗎,媽媽?因爲這裏也有一朵花。”小布丁的眼睛圓圓的,十分有靈氣,她擡起頭看着簡長晴。
“對了,小布丁好厲害!”簡長晴有些寵溺地摸摸小布丁的腦袋。
而小布丁受到了誇獎,便馬上將拼圖放在桌上拼好。
寧以修看着倆人的背影,彷彿回到了國外只有三個人生活的那幾年。那三年裏面,簡長晴的身邊有小布丁,也有他,沒有傅念琛。寧以修還記得,那時候很喜歡和簡長晴一起帶着小布丁逛超市,因爲每一次逛超市,都會有路人對他們露出羨慕的眼光,彷彿他們纔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而現在呢?傅念琛出現了,就像是一塊石子突兀地在平靜的湖面打了水漂,落下的每一個地方都泛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擾亂了簡長晴的心,擾亂了他們三個人的生活。更甚者,傅念琛還取代了他,認回了小布丁,告訴世人他纔是小布丁真正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