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很快就到了傅家門口,這裏的別墅比傅念琛那裏要氣派上不少。只不過簡長晴看見面前越來越近的傅家大門,只覺得心裏越來越沒底。
她不會忘記這裏,不會忘記傅家。她更不會忘記,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就是這麼樣被傅芮害死。所有的悲劇,起點都好像是傅家。
這裏面,有着許許多多簡長晴不想面對的東西。
她心緒複雜,突然有些腿軟。
傅念琛的車還沒開到正門口的時候,傅家的歐式大門已經緩緩打開。
看上去,就好像是等待着主人的一場鴻門宴。
傅念琛將車子開到了車庫裏面,匆匆忙忙下了車,就想拉着簡長晴往傅家奔去。
傅老夫人搶走了小布丁,他也很着急。
雖然他知道傅老夫人不會虧待了小布丁,但他在傅家長大,對傅老夫人的手段再清楚不過了,他只想自己的孩子做個平凡人。
普普通通地長大,普普通通地渡過青春,最後普普通通地結婚生子,沒有任何責任和束縛,只要快樂就行。
傅念琛拉着簡長晴的手,急匆匆地就打開了傅家的大門。而客廳裏,傅老夫人已經杵着柺杖,坐在沙發上等着他。
看見這樣的傅老夫人,傅念琛腳步頓了一下,心裏開始有些沒有底氣,同時又冉冉升起一股怒火。
門口的管家微微欠身,對傅念琛敬了禮,手掌向着那邊的傅老夫人攤了攤,然後說道:“少爺,老夫人已經等您很久了。”
聽見聲音的傅老夫人轉過頭,沒有表情地掃了一眼,然後緩緩說道:“來啦。”
傅念琛聽了傅老夫人的話,深吸了一口氣,牽着簡長晴的手在傅老夫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一開口便是開門見山:“奶奶,你爲什麼要帶走小布丁?”
傅念琛的語氣裏有些責怪的意思,還有些埋怨。
傅老夫人挑了挑眉,有些不滿地說道:“那是傅家的孩子,就應該在傅家長大。”
“奶奶,你也是做母親的,怎麼捨得讓小布丁這麼小就離開媽媽呢?更何況小布丁纔剛剛病好,這個時候正是需要母親陪伴的時候,你這樣做,對孩子的成長沒有一點好處。”
傅老夫人用鼻子哼了一口氣,說道:“放屁!她既然是我們傅家的孩子,就不會像你說的那麼脆弱。你難道不知道雛鳥離巢嗎?她現在就是應該學會堅強獨立,明白斷舍離!”
“奶奶!你不能這樣。你這樣做無論是對孩子還是孩子的媽媽,都是很大的打擊!你一定要我跟你撕破臉皮纔開心嗎?”傅念琛皺着眉頭,聲調也高了不少,看得出來他的怒火只增不減。
傅老夫人看着這樣和自己對峙的傅念琛,狠狠地用柺杖敲了一下地板,指着傅念琛的鼻子罵道:“傅念琛!你不也是我帶大的嗎?你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你看看你現在,是整個鼎盛集團的總裁,你難道就很失敗了嗎?要不是因爲那些情情愛愛,你的成就何止現在這樣?沒出息的東西!就這樣爲了一個女人回來跟我叫囂?”
傅老夫人的一席話一下子就戳中了傅念琛的心裏。確實,傅念琛從小就跟在傅老夫人身邊長大,他跟父母從來都情緣淺薄,這麼多年來,跟傅老夫人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和父母之間的感情。
傅念琛覺得自己一下底氣都沒了,但是沉默了一會兒,他還是開了口:“奶奶,小布丁的情況和我不一樣啊。長晴這麼愛小布丁,你不能把小布丁帶走。她把小布丁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你現在把她搶走,你要長晴怎麼活啊!”
傅老夫人擡起眼皮輕蔑地看了眼一旁沒有說話的簡長晴,嗤笑了一聲,“呵,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也不知道她什麼手段,拐走了我的重孫女,”說到這裏,傅老夫人擡手指着簡長晴的鼻子,罵道:“我告訴你,你已經禍害了我一個孫子還不夠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再禍害我的重孫女的!”
傅念琛從小就跟在傅老夫人身邊,又怎麼會不瞭解她的脾性。從小到大,傅老夫人都是一副說一不二的作風,她認定的事情,哪裏會那麼容易改變?
簡長晴看着絲毫不鬆口的傅老夫人,心裏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放低了姿態,像哀求一樣,帶着哭腔說道:“傅老夫人,我求你了,你把小布丁還給我吧,我真的不能跟小布丁分開的。”
“哼!簡長晴,你搞得我們傅家家犬不寧。現在我親手帶大的孫子還多次因爲你而跟我作對。你以爲我真的會繼續讓你靠近我們傅家的人嗎?你這個狐媚子,休想拆散我們傅家!”
“奶奶!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這是我自己的決定,長晴是我的愛人,她不是什麼狐媚子!更不是什麼禍害!”傅念琛憤怒地站了起來,一臉冰霜地反駁道。
傅老夫人氣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好,簡長晴,你說你要帶走小布丁。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本來低着頭心裏有些委屈又焦急的簡長晴聽了傅老夫人的這句話,就感覺到了這件事情有轉機。她猛地擡起頭,看着傅老夫人的方向。
“我要念琛跟紀希結婚。”傅老夫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看向傅念琛,反而看向簡長晴。
簡長晴臉上的表情別說有多精彩了,先是有些驚訝,然後變成不可置信,最後是受傷。
傅老夫人看着簡長晴的表情,心裏有些得意。這次,傅念琛就算不想跟紀希結婚,也不行了。
而一旁的傅念琛聽了傅老夫人的話,心裏一驚,彷彿也沒有猜到傅老夫人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要挾他娶紀希。但是他很快就緩過勁兒來,畢竟來之前他就已經清楚,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容易解決,背後所牽扯的事情也不會這麼簡單。
兩人都沉默了,他們心裏各自想着對策,但是無一例外,沒有人知道傅老夫人提出的條件應該怎麼樣應對。
還沒等兩人開口,傅老夫人又繼續作了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