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傅老夫人還是薛靜都沒想到原來簡長晴的情況這麼危險。
薛靜暗覷着傅老夫人,要是簡長晴真的出事了,那麼傅念琛該怎麼想,她又要怎麼對傅念琛交待。
傅老夫人腰板挺得直直的,似乎完全沒有因爲被眼下的意外所影響,只是唯有她微顫的手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
“那她這次要不要緊,救不救得了啊。”薛靜問着寧以修,簡長晴肚子裏到底懷着她的孫兒,和她是至親血緣,不管母親是什麼樣的,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難怪人家都說小兒子大孫子,這是薛靜第一個孫兒,她當然在意。
寧以修搖搖頭,“我也不能肯定。”
薛靜心沉了下去,不禁好奇起傅老夫人到底都對簡長晴說了什麼,讓簡長晴會心緒大變,甚至都動了胎氣。
“媽,你先坐,這醫院是江城最好的醫院,念琛讓她住在這家醫院,這裏還有以修守着,不會出事的,別太擔心。”薛靜並不怨恨傅老夫人,認真說起來,除了嘴上尖刻兩句,她真的沒有受到多少刁難的,在人前,也從來沒給過她難堪。
傅老夫人這次沒有拒絕,順着薛靜的手,隨着她坐了下來。
在傅老夫人搭上手的一瞬間,薛靜暗自壓抑,原來這位鐵娘子,也不是牢不可攻的,她也是有害怕的事,而她的這份害怕,不是因爲別的,而是來自她對孫子的愛。
薛靜嘆了口氣,對於傅老夫人先前責罵她的重話,也不再往心裏去了,以傅老夫人對傅念琛的寵愛,她對傅念琛的態度,還有一些做法,肯定會引起她的不快,也難爲她忍了這麼多年,現在才爆發。
“以修你去倒杯溫水來。”薛靜指使着寧以修做事。
寧以修望了眼病房裏,還是照做了。
傅老夫人朝着寧以修看了一眼,“這孩子倒也出息了。”
薛靜的表情僵硬,“是啊。”
“你是個有兒孫福的。”傅老夫人說了這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薛靜提心吊膽,一直觀望着傅老夫人的神色,就怕她一時氣惱,口不擇言了。
好在,傅老夫人再沒有開口,而是沉靜坐着,目光時不時落在簡長晴的病房內。
這個時候,她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着,等着裏面的消息。
過了好一會兒,病房裏這才傳來了動靜。
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寧以修連忙上前詢問。
“李主任,病人情況怎麼樣?”
李主任是婦產科的聖手,這也是寧以修讓李主任接手簡長晴的原因。
“情況目前來說是穩定下來了,但是還是得觀察,以修,你要多和病人做做思想工作,實在不行,就想想辦法,爲下一個做準備了,不要讓病人產生心理上的影響。”李主任的話說的很委婉,他看了眼病房外守着的人,老弱婦孺的,不好說的太嚴重,免得這裏面的才救過來,外面的就又倒下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李主任。”寧以修送了李主任一段路,兩人低聲說了些什麼。
只是這些事,傅老夫人和薛靜並不知情。
“剛纔醫生說的……”薛靜一開始聽得簡長晴住院的事,又聯繫了顏若涵的話,她以爲簡長晴是故意在傅念琛面前爭寵纔會住院的,沒有想到她的情況原來這麼糟糕。
“不是還沒出事嗎,扶我去院長室。”傅老夫人說道。
薛靜自然是照着傅老夫人吩咐的去做,雖然傅老夫人面上還維持着鎮定,但是從傅老夫人說的話,她就知道傅老夫人早就慌了神,不然以傅老夫人要強的性質哪會要她扶着走,只怕要是沒了她,傅老夫人根本就寸步難行。
另一邊,寧以修送走了李主任,也從他口中得到了更多的消息,簡長晴的情況,比起剛纔李主任所說的藥更嚴峻。
他回到病房,站在門口躊躇着,始終都沒有踏入那一步。
要是簡長晴醒着,他要和她說什麼,又要怎麼和她說李主任說的那些話。
壞人可以讓別人來做,他不用去承擔這些,隨便找一個人來說明情況,他都不會陷入這種苦惱。
糾結了半天,寧以修還是推門而入。
簡長晴醒着,手上扎着針,看起來很是虛弱,除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也就只有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了。
“你還好嗎?”寧以修問道,雖然他心中已然知道了答案。
簡長晴微微點頭,她沒有開口說話,彷彿說話的力氣都難以維繫。
寧以修知道這次不能怪責到簡長晴頭上,“你這次的情況很危險,知道嗎?”
簡長晴依然點頭。
寧以修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的病情她有權清楚,“剛纔李主任和我說,讓你好好養身體,如果還準備要孩子的話。”
簡長晴愣住了,好一會兒都沒從寧以修說出的話中反應過來。
她幾次張嘴,半天才擠出了一句話,“我的孩子保不住嗎?”
寧以修看着簡長晴的神情,很是於心不忍,“你別激動,起碼現在孩子還好好待在你肚子裏,他很堅強,還沒有放棄,所以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顯然寧以修的話,讓簡長晴得到了安慰,“對,對,小布丁很堅強,我也要堅強,我不能放棄,我要好好的。”
“這纔對,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不要情緒激動,眼下所有的事,你都要屏蔽掉,除了你自己和孩子,誰都不重要。”寧以修在她耳旁唸叨着。
簡長晴連忙點點頭,“我明白了。”
這一次的事,真的讓簡長晴怕了,有了小布丁之後,就一直遭受磨難,她對不起小布丁。
才達成共識沒多久,一大串的人就涌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