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事?什麼大喜事?”傅雅彤茫然得很,怎麼才一日不見,就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皇上下聖旨賜婚一事,已是滿朝皆知。但因爲下聖旨的時候正是學院上課之時,傅雅彤沒收到消息也是正常的。
霍天心抑制不住心裏的喜悅,“彤姐姐還不知道吧,皇上方纔下了聖旨,說要給熙姐姐和我哥哥賜婚呢。你說熙姐姐能不開心嗎?”
“不是……”傅雅彤更茫然了:“熙姐姐何時喜歡上北哥哥了?還有,皇上爲何下旨下得這般忽然?怎的就那麼一會兒,我都看不懂你倆了呢?”
記得前幾日拿霍天北開徐燕熙的玩笑時,她還一臉懵懂的樣子,分明就沒往兒女之情哪方面想。這才隔了多久,就非霍天北不嫁了?
其實就連霍天心,也不得不感嘆緣分的微妙。在入學的那日,她又哪裏想得到最好的姐妹,會有成爲自己嫂子的一天呢。
“此事說來話長了,彤姐姐聽我細細說來便是。”
自她們那日拿徐燕熙與霍天北開了玩笑後,徐燕熙的確有些伊動,纔會跟着霍天心回將軍府,爲的就是了解霍天北的爲人。
很顯然,霍天北不論哪個方面,都讓她極爲滿意。此後,又因着一起郊遊的機緣巧合,便互相落入了對方的心裏。
之所以這樣快就捅破了這層窗紗,還得是麗妃娘娘的功勞。若不是麗妃娘娘想將徐燕熙許配給梓鑑,她也不會這樣快就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主動問霍天北是否願意娶她。
總歸,現在是大團圓的完美結局,兩個當事人的開心和激動,自是不必多說的。就連傅雅彤也聽得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好你個心兒,仗着自己有個哥哥,便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把熙姐姐給騙去了。”傅雅彤又是高興又是鬱悶:“爲何我就沒有個哥哥弟弟,好把你倆都娶進門呢。”
“娶進門又有什麼用,難不成你一輩子不嫁,在家當個老姑娘,日日與我們爲伴?”霍天心取笑她。
傅雅彤倒是一臉認真:“若你與熙姐姐真能與我成爲姑嫂,我倒是願意的,就不知道你們嫌棄不嫌棄。”
“嫌棄,嫌棄死了。”霍天心故意逗她:“不肯嫁人的小姑子,天天在家裏頭指手畫腳的,你說煩人不煩人?”
“心兒——”
傅雅彤拖長了尾音,舉着手裏的小布袋,做出要走的樣子:“枉費我在房間裏呆足了一日,給你做出特別適合的你的香薰,你竟是這樣嫌棄我。罷了罷了,我走便是,這袋香薰,我還是留着不嫌棄我的人罷。”
說着做出傷心至極的模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門外走。
霍天心知道她不是這樣小氣的人,不過是開玩笑罷了,便也笑嘻嘻的坐在那兒不動,“彤姐姐要走便走罷,難爲辛辛苦苦爲我做了一日的香薰,卻到不了最適合的人手裏,彤姐姐便是丟掉,也不會給別人的。”
“哎喲!”傅雅彤納悶了,轉頭折了回來:“你怎麼知道我寧可把這些香薰丟掉,也不會給別人?”
能對她瞭解得這般透徹的人,除了徐燕熙就沒誰了。可她與徐燕熙到底相識了多年,自小一塊兒長大,互相瞭解不奇怪。
而霍天心與她雖一見如故,可還未來得及深交,怎會知道她心裏頭在想什麼?
真真是神了。
霍天心笑而不語,她又怎會告訴傅雅彤,她們這一世的相識相交,不過短短數月,可上輩子,她們已經足足交往了三年。
那三年裏,傅雅彤對她多有疼愛,教她爬樹,教她跑馬,帶她出門見識不一樣的世界,大大開拓了她的眼界,改變了她的人生。
重生後能迅速的立起來,除了隱藏着太多的仇恨,還少不得有傅雅彤幾年來的教導。因爲傅雅彤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傅尚書夫婦倆對她可是疼愛到了骨子裏去,既教了她女子必備的才德,也賦予了她男子纔有的氣度。
這般與衆不同的女子,試問霍天心怎會不在意,怎會不瞭解?
她越是不說,傅雅彤就越是好奇,連連追問。最後,霍天心被問得沒辦法,只好半真半假的回答:“如果我說我與姐姐上輩子就認識,姐姐信嗎?”
怪力亂神乃是無稽之談,換做別的人口中說出,傅雅彤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可不知爲何,這句話從霍天心口中說出,她卻油然生出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下意識道:“難怪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欣喜親切,原來竟是這般麼?”
“姐姐相信?”這會兒倒輪到霍天心驚訝了:“姐姐不覺得我只是在隨口開玩笑嗎?”
傅雅彤沒吭聲,定定的看了她許久,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變得認真。
“我一直覺得奇怪,你母親臥病在牀多年,無法教導你,也無法帶你出來走動。按理說,你應該如那常年待在後宅的嬌小姐一般膽怯羞澀,不懂得與人交流纔是。”
她細細的回憶着:“可是從第一次見面,你所表現出來的熱情,根本不像個被關在後宅許久的女子。況且,你家中無人懂醫,自然也無人能在醫學上教導你什麼。爲何連曾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絕脈,你卻能救得回來?爲何你能研製得出治療疫症的方子,挽救如此多人的性命?”
“姐姐應該知道,我這兒有許多醫書。”
“不錯,你有醫書一事,我確實知道。”傅雅彤繼續分析:“可是即便再有天賦的人,只靠着醫書,卻無實踐的經驗,如何救得了人?你給燕熙下針的手勢那樣精準,一看便知道有過無數次實踐,而將軍府的後宅,又如何有給你這樣多實踐的機會?”
傅雅彤擡眼看她,“更別說因着你昨日替一夫人剖腹取胎兒,不但挽救了那對難產母子的性命,更是讓皇上開了金口,賜你第一女醫的牌匾。若非有着上輩子的記憶,我真的想不到你如何能做到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