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府河路,御廚房,養心殿內一片熱鬧。
姜家,哦不,應該說以常家血脈爲核心的一大家子,濟濟一堂。
偌大的包間內,可謂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不同於兩年前,現在的姜家,在臨江不敢說叫得上名號,但走到哪裏,報上常龍王的名號,那絕對是屬螃蟹——橫着走道。
姜家老大姜建仁,相較於一年前,臉肥了,腰圓了,肚子腆起來了,一身特意在那啥男人之家買的西裝,走哪別人不得客氣喊一句:姜老闆!
要說他最大的變化,其實還是這手指頭。
以前他雖然也有人客氣稱呼他姜老闆,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說白了,就是一個小包工頭,活少活多,都得親自幹活。
沒辦法,包的活油水太少,自己不幹的話,僅憑每人抽點油水,有幾個鳥錢?
所以這手指頭,再怎麼洗,那水泥凝固在指甲縫的污垢,是無論如何也洗不掉的。
現在這一雙手伸出來,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大老闆。
白嫩圓潤,妥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啊!
這人富態了,氣度自然不凡。
這往餐桌跟前一坐,膀子甩開,香菸手機往桌子上一放,嚯,氣勢就上來了。
尤其是那香菸,更添三分經濟水平。
姜建仁抽的赫然是黃鶴樓問道。
檔子不算奢侈,但逼格水準皆在上選。
話說,他抽“問道”也是有原因的。
常式家族誰不知道,常東最愛1916?
爲了跟上常東品味,姜建仁早期沒賺到多少錢的時候,都配上了問道。
至於爲啥選這一款?
沒啥深意,就是不想在檔次上超過常東。
畢竟大當家的才抽1916,你也整個差不多的,這讓人咋想?
嘮完姜建仁,再說這老二姜建義,混得也不差。
他低調了些,一身黑色休閒裝,帶上金絲眼鏡,坐在餐桌前,看起來還真有幾分知識分子的斯文味道。
相較於老大姜建仁在那氣勢十足的侃天吹地,他話不多,但說起話來,自有幾分分量。
大姨夫、二姨夫混得也不差,衣着打扮頗很有檔次。
赴宴的時候,還帶着公文包,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範兒。
幾個兄弟霸一桌,一邊吞雲吐霧,一邊交流着彼此近況。
“老大,洛湖那塊賺了二十多萬吧?”
“老二,你那輛大奔什麼款的,好開不?”
“聽說你最近打算買房子,打算買哪啊?”
說來說起,話題離不開事業、房子、車。
幾個男人聊這大俗之物,幾個女人聚在另一桌,話題繞來繞去,離不開男人、孩子、衣服。
這互相之間看着熱鬧非凡,實際上,話裏話外,免不了攀比。
當然,也有婦人悄悄紅了眼,抹了一下眼角。
說是自家男人在外面,好像有了小,但一直抓不到證據,再加上孩子也大了,只能無可奈何的忍着。
那悄悄話,引來不少嘆息。還有男人蹙眉呵斥“瞎說什麼”。
至於小孩子們,則聚在一起玩手機玩遊戲。
仔細看去,這些小孩子衣服檔次也不錯。
總而言之,這一屋子人聚在一起,任誰都能看出來,生活條件相當優渥。
大家聊着聊着,也不免好奇,常東怎麼突然想起來請客喫飯了?
不過,想着常東回來也有十天半個月了,請客喫頓飯,倒也並不奇怪。
一大家子侃天侃地之時,包間大門突然被推開,迎面的是一位服務員,隨後纔是常東父母,以及常東。
當然了,常東表哥方宏志也跟在了後面,只是他臉色有些僵硬。
但是在常東一家的吸引下,沒人注意到他的臉色。或者說,即便是注意到也來不及多想,多問。
至於常媛媛,她沒來,還在上學呢。
伴隨着常東一家的到來。
屋子裏衆人連忙嘩啦啦站了起來。
姜建仁更是因爲動作太突兀,將屁股後面椅子頂翻。
他顧不得這些細節,滿臉笑容的迎了過來,一口一個妹夫,親熱勁兒別提了。
到常東面前,東子不敢叫,侄子更不敢言,東哥這稱呼更是亂了輩分,只好直呼全名,常東。
不過,爲了體現尊敬,那滿臉笑容,配合點頭哈腰的姿態,滑稽極了。
但包間裏沒人覺得滑稽,因爲所有人其實都差不多。
常東更不覺得滑稽,一來,他見多了阿諛奉承,更誇張的他都見過;二來,他的心情很糟糕,雖然臉上毫無表現。
坐席的時候,常父被邀請到了最上席,常東被衆人恭維着坐到了旁邊。
按輩分來說,這並不合適。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用他們話來說這是“上陣父子兵”。
常東謙虛一句,也就算了。
他今天心中有事,不整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
衆人落座之後,酒菜逐一端上來。
常父主持大局,開口道:“東子難得回來,所以叫大家過來聚聚,走動走動,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說啥客氣話,一起走一杯。”
“好好好。”
“對對對,都是自家人。”
“走一杯!”
“我提議,這一杯,祝常東事業越來越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