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黧黑,迷離人心。
倪語託着香腮,看着渾身酒氣,呼呼大睡的常東,神情有些憂鬱。
第一晚也就罷了,第二晚她羞紅着臉,鼓着無窮勇氣纔買來穿上的衣服,怎料在洗完澡後,正主卻睡着了。
這叫什麼事啊?
倪語無語傷神。
她想了想,費力將常東衣服脫去,打來熱水,幫他擦拭一下,努力扮演好伴侶應盡的責任,一切完事後,這才鑽進被窩中。
因爲常東睡着了的緣故,倪語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打量着對方。
五官普通,眉毛稍粗,鼻樑還算挺拔,好在臉上沒什麼痘痘,怎麼說呢,乍看感覺很普通,越看似乎越有味道。
倪語盯着那沉睡的面孔,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半晌,她忽然湊近對方,送上紅脣,輕輕碰了一下,然後觸電似的縮了回來。
等確定對方並沒有因此醒來後,倪語微微鬆了一口氣,小臉卻滾燙得厲害。
她連忙關上房燈,在咚咚直跳的心跳聲中,感受着身旁雄性荷爾蒙的氣息和溫暖,竟然……又失眠了。
一夜無夢。
常東有些頭疼的爬了起來,媽的,不說好酒不頭疼嗎?怎麼老子腦袋這麼疼?
難不成喝到假酒了?
不對,估計是現在這幅身體還沒經歷過酒精的摧殘。
常東迷迷糊糊爬了起來,習慣性上完廁所,洗漱完畢,這纔出來準備穿衣服。
然而當他目光落到牀上,半邊身子露出被褥外的女人身上時,轟!他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小腹直衝胸膛。
那誘人脂白,幾乎令他差點把持不住。
昨晚我錯過了什麼?
常東忍不住走到牀邊,坐下,擡起手背,沿着脂白滑動,琢磨着要不要商紂王,日上三竿一次。
不想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
他敗興的掏出來一看,是鬧鐘。
這是他自己昨天定時的。
原來,今天他已經約好了張非組建的團隊,打算趁着週末最後一天,將任務佈置下去。
因爲按照計劃,他將負責wifi共享項目的戰略制定。
“操!”常東低罵一句。
“唔……怎麼了?”被鬧鐘吵醒的倪語,帶着剛醒的朦朧可愛,嗓音軟濡酥骨。
“沒什麼,我早上還有會議,你跟我過去,還是再睡一會?”常東很快壓下了心中的火焰。
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
不急於這一時。
“我能去嗎?”倪語瞬間醒了過來。
“當然!”
“不好意思,你等我下,我很快就好。”倪語說着,連忙爬起來。
那誘人的身姿看得常東又是一陣火大,心中忍不住有些埋怨昨晚同席之人,媽的,勸老子酒幹嘛?
簡直耽誤事!
因爲時間匆忙,倪語穿好衣服後,根本來不及化妝,僅僅擦了一些保溼霜之類的便出門了。
然而素面朝天的她,落在常東眼中,竟然有種出人意料的清水出芙蓉的清純明麗之感,這搞得他心中悔意越盛。
上午燕京,人多,車多,就連空氣似乎都燥熱了幾分。
常東車技雖然不錯,但是在燕京也開不起來,只能順着車流,緩緩挪動,心情不好也不壞。
雖然他已經遲到了,但是……誰叫他是老闆呀?
這次遲到,也許會給新組建的wifi共享項目團隊,帶去一絲不好的印象,不過……不好就不好唄,反正這塊肥肉他也就是順手搶奪一下。
能喫一口最好;
喫不到,影響也不大。
筷手、今時頭條這兩個巨無霸已經落子,順手還蹭了一波小虹書,他的未來已經有了保障,心態已經輕鬆多了。
更何況,未來數年,還有幾個暴富機會等着他,這心態就更不急了。
注意了,這裏的暴富,不是普通人眼中的暴富,而是以億萬富豪眼光去看待的暴富。
最起碼也是以百億爲單位!
在胡思亂想中:
“吱——”
一道刺耳的聲音陡然在車內響起。
常東下意識踩死剎車,意識到他的車被颳了。
他看了一眼後視鏡,連忙下車。
果然只見一輛堆滿廢銅爛鐵的收廢品三輪車,停在他的蘭博基尼旁邊,三輪車上一根鋼筋凸出,赫然在他酷炫車身上,刮出半米長的醜陋劃痕。
這道劃痕之難看,猶如在絕世美女臉上劃了一刀。
醜陋!
違和!
煩躁!
令人心生鬱悶!
在收廢品三輪車旁,一名頭髮斑白的大爺,滿臉慌張的看着被刮位置,黝黑老臉上一片煞白,嘴脣被嚇得直哆嗦。
“臥槽,這是蘭博基尼吧?!”
路邊忽然傳來驚呼聲,“蘭博基尼”這個幾個字,幾乎在剎那間,將路上行人,乃至一些車主吸引了過來。
“還真是蘭博基尼車標!”
“這車最起碼也得兩三百萬吧?”
“乖乖,這麼年輕,妥妥的富二代啊!”
“是啊,副駕上妹子真漂亮。”
“完了完了,這老頭肯定完蛋了,竟然刮到這種車子,把他賣了都賠不起啊!”
“媽的,我就不信了,天子腳下,他還敢玩陰的?”
“小夥子,剛入社會吧?人家欺負你還用玩陰的?正大光明一個律師函,就能把你告得家破人亡!”
這裏即便是豪車遍地走的諸夏首都,蘭博基尼這個層次的豪車,依舊吸引了無數人的關注。
尤其是這種豪車竟然被一個拾荒者剮蹭到,原本不過是一起普通的汽車剮蹭事件,瞬間升級成了貧富矛盾!
拾荒者老頭本來就已經很惶恐了,結果聽到周圍衆人的議論,神色更加驚恐!
乾澀嘴脣,血色盡失,整個人幾乎徹底懵掉了,眼神毫無焦點的向四周環顧着,似求助,似恐懼,似逃避。
常東聽着周圍衆人的議論,看着不少人掏出手機拍照錄視頻模樣,眉頭鎖成川字。
他意識到,今天這事處理不好,對他影響必然極大!
前世,他看多了因爲豪車出事,最終引發輿論危機,拔蘿蔔帶出泥,被坑慘了的案例。
這件事不管誰對誰錯,現在糾纏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當先富和貧窮碰撞到一起;當強勢羣體和弱勢羣體發生摩擦;法律、道德、規矩等等很多東西都會模糊。
所有矛盾都會上升到一個意識層面上的對立。
想到這,常東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動了。
伴隨着他的姿態,圍觀人羣一陣騷動,無數手機攝像頭對準了他。
常東走到廢品三輪車旁邊,伸手抽出一根佈滿鐵鏽的鋼筋。
“他要幹什麼?”
“他不會是要打人吧?”
“太囂張了!”
“天子腳下,他竟然敢打人?”
“快錄下來,絕對勁爆大新聞啊!”
“我艹,你小點聲,你特麼要害死我啊!”
“有錢人啊,就是牛掰哦!”
當常東抽出鋼筋的剎那間,全場一片譁然,無數人震驚低呼!
一個個眼珠瞪大,臉色漲紅,怒氣填胸,憤憤不平。
但!
無人敢出面阻攔!
無人敢路見不平一聲吼!
別看他們拼命譴責,義憤填膺,實際上,幾乎沒幾個大聲的,所有人都是竊竊私語。
是所有人!
欺軟怕硬的人性劣根,在這一刻暴露得淋漓盡致。
常東走到老頭身旁,他看着老人渾身顫抖的模樣,心中嘆了一口氣。
猛然舉起鋼筋!
“啊——”
圍觀衆人中,有人下意識發出驚呼,膽小的甚至閉上了眼睛,還有人激動得高高舉起手機,勢要拍下最精彩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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