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明師兄剛纔對你說什麼了沒動手吧”見到東明遠去,徹底沒了蹤影,公孫虎纔敢走到林燁的身邊。
“沒什麼,不過他似乎發現了,到底怎麼回事”
公孫虎臉色難看道:“就在剛纔,華山派黃豐嵐前輩帶着諸多弟子來我青城派,如今就在青城大殿跟門內長老商談事情,我聽裏面的朋友說,這些人就是爲了兩天前的事情過來的”
“這種事情一查就知道,兩天前去華陰城的就只有羅瑄羅月姐妹,而且這些天來大家也都知道了,這倆姐妹可是我們團隊的一員,這麼一推導,想都不用想就是咱們乾的媽的,白捂臉了”
林燁沉默許久,道:“你再去打聽些消息,若真要問罪你,你就把鬼蝙蝠的事情告訴他們。”
公孫虎苦笑道:“華山派敢登門問罪,心裏肯定是有底的,這件事肯定能被遮掩過去,畢竟也就只有咱倆看到了,其他人那可都是華山派的自己人啊”
林燁握緊拳頭,理智告訴他現在就應該跑,可不知道爲什麼,他這心裏卻平靜的很,一點不爲這件事情着急,這是爲什麼
腦海裏不禁浮現起白老頭的笑容,那個和藹的老頭若真是青城派的高層,應該能明辨是非吧,可是自己畢竟是來偷學武功的
林燁嘆了口氣:“相信白老頭吧,只要他看到羅瑄現在的身體,就不應該會被華山派矇蔽。”
聽到林燁提到白老頭,公孫虎焦躁的心也安定了下來,是了,還有白墨前輩在呢,那位老前輩說不定就是白嘯天城主的親戚,他的話分量肯定很重。
公孫虎哈哈一笑,道:“趙兄說的是啊,是我冒失了,有白前輩在有誰能冤枉咱們啊,不過東明師兄事情,是不是也讓白前輩出面解決一下比較好”
“你先去打聽些打聽些消息回來吧。”
“遵命,我的趙師兄”
林燁沉默着走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坐在一樓窗邊,看着遠方的夕陽漸落,他倒不是擔心遠來的華山派衆人,也不擔心自己會不會暴露,只是怕自己會傷了白老頭的心。
這些年來,真正對他好的人,並不多,每一個,他都記在心裏。
林燁倚靠着窗欄,沐浴着遠方的夕陽,慢慢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劇烈的撞擊聲將林燁驚醒了過來,林燁本能的便持劍起身,睡在牀上的杜大虎也猛地跳起身來,警惕的四下一望。
昏暗的小屋中,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月兒月兒”
是羅瑄的聲音,她醒過來了
“大虎,開燈”
“好嘞”
林燁摸着黑,走到了羅瑄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燈火也在這時候亮了起來,羅瑄全身虛弱顫抖着,雙手緊緊的抓着林燁,勉強睜着眼睛:“月兒月兒呢”
林燁沉默着,沒有回答羅瑄的話,而是對着杜大虎道:“端碗水過來。”
“來了,來了”杜大虎連忙端着一碗涼水過來,接過碗,手上運起真氣將碗裏的涼水加熱,可不想羅瑄用盡力氣一手將這碗水打在了地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林燁,咬牙道:“月兒月兒呢”
林燁繼續沉默着,杜大虎倒是怒了:“你幹什麼住了我們的房子,還打掉了水,我要趕你出去”
“閉嘴”
“奧”
“告訴我”
“她她在外面,還沒還沒”看着羅瑄眼中的絕望,林燁這嘴就怎麼也張不開。
“趙師弟,你不是說她死了麼”旁邊的杜大虎疑惑道。
“啊”聽到這話,羅瑄驚叫一聲,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將林燁從樓梯上推了下去,整個人奪路就走,向着門外衝去。
“羅瑄”
林燁連忙追了上去,杜大虎也想跟着,林燁轉身怒喝道:“你少跟着我搗亂,乖乖留這睡覺吧”
“奧”
羅瑄奪門而逃,正好碰見門外的公孫虎,將公孫虎撞開後繼續向着外面跑去,公孫虎疑惑的看着羅瑄的背影,見到緊跟出來的林燁,大喜道:“趙兄,果然如你所說,那羣華山派的人灰頭灰臉的回去了,門內前輩一點沒聽他們的胡言亂語,聽說華山派帶頭的黃豐嵐還被夏君城師叔打傷了”
“知道了”
林燁隨意應了一句,便再次追向羅瑄,公孫虎看着兩人的背影,沉默的搖了搖頭:“聽說這倆姐妹相依爲命一輩子,這關可不好過啊。”
星空大地,深林草木,羅瑄赤裸着腳丫,無主的四處亂跑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就是想這麼一直跑着,一直到天涯海角。
“羅瑄”林燁追在後面,憑他的速度本能很快追上羅瑄的,可是追上她又該說什麼呢不如就讓她這麼跑吧。
“月兒月兒”
這裏,是她和月兒練劍的地方,不過幾天時間,明明一切都還在還在這裏,樹還是那些樹,草也還是那些草,甚至更茂盛了一些,可爲什麼月兒就是不在了。
眼淚奪眶而出,羅瑄突然揚天大吼,就像一個男人一樣,像個瘋子一樣大聲嘶吼着,然後衝着一棵曾經一起倚靠過的大樹,便要撞上去
“羅瑄”
林燁臉色稍變,腳下連忙加速,抱着羅瑄倒在了地上,兩個人一直從山坡上滾到下面,天上星海無盡,輕輕的照在了兩人的身上。
羅瑄突然緊緊的抱着林燁,就這麼瘋了一樣的哭着,眼淚鼻涕也都落在了林燁身上,林燁沒有在乎,只是同樣緊抱着她,沒有說話。
就這麼任由她哭着,哭到淚也幹了,嗓子也啞了,終於,再次昏睡在了林燁的懷裏。
林燁嘆了口氣,將羅瑄輕輕抱起來,緩步走回了樓院,走回到了羅瑄自己家。這幾天,她的門已經修好了
林燁將羅瑄放到牀上,剛要起身,卻不想羅瑄的手竟然緊緊的抓着他,不放開。
林燁低頭笑了笑,就這麼坐在了牀邊,默默的陪着她。
月色,輕輕的衝窗外照在了他的身上。
今夜的月亮,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