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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交代好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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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了力氣的支撐,秦瀲的身體,又倒了下來,好在血止住了,她喊人,把秦瀲擡回殿內。

      逐月捂着了肚子,慢慢的緩神,嘴裏念道,“孩子,你堅強一些,千萬不要出事。”

      氣沉丹田,吐納調息,腹中疼痛輕了不少,逐月不敢停留,慌忙又回到了殿內。

      承乾宮的所有人,都愁眉不展,滿面憂色,陛下一向身強力壯,這到底是怎麼了?

      特別是郭秉政,一張老臉憂愁的如枯樹皮,忍不住哭出了聲,他從小看着秦瀲長大,秦瀲是他的主子,更像他的孩子。

      如今天下太平,帝后感情甚篤,眼看着皇家又要添子嗣,爲什麼老天就如此不長眼啊?

      他看逐月拖着沉重的身子進來,生怕再有個閃失,急忙扶住她,眼淚撲簌簌的落,“娘娘,這可怎麼辦纔好?”

      娘娘醫術高明,都束手無措,這陛下到底是得了什麼病啊?

      逐月臉色凝沉如霜,蒼白的脣,被她咬出了血跡,“郭公公,你好生伺候陛下,我出宮一趟。”

      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從臥房內傳出,“月兒,你進來。”

      是秦瀲,他醒了,逐月鼻子一酸,再也維持不了堅強,腳步踉蹌的奔向了房內,坐在牀邊,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亦塵,你感覺怎麼樣?”話未落音,眼睛已經變得模糊。

      秦瀲用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睛,他感覺快不行了,如風中的蠟燭,下一刻就會熄滅。

      “讓,郭……秉政,傳丞相和將軍來。”秦瀲眼皮都擡不起,神色晦暗,面如死灰,像是剎那間,被抽乾了所有的氣力。

      逐月心亂如麻,連忙扶他坐好,暗中把力氣凝結於手指,按在了他的脈搏上,又把氣息輸進,秦瀲的神色,才些微好了一些。

      她含着淚點頭,吩咐郭秉政,把南宮池和元徹喊來,扶他坐好,“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你別說話。”

      說着又要給他運功,秦瀲卻抓住了她的手,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可是發現,他根本做不到,斷斷續續的說。

      “不要再浪費氣力了,免得傷了你和肚子裏的孩子。”

      他強擠出一絲笑容,“我還能撐住,你別難過了。”

      逐月心裏痠痛難忍,不敢看他掩飾悲傷的笑容,舒了一口氣,才悽楚出聲。

      “亦塵,你好好想想,這段時間用了什麼?或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沒有?”

      他血色紫黑,必是中毒之症,他們每日同食同眠,幾乎形影不離,逐月卻一點事兒沒有,那麼就是說,他一定用過一些其他的什麼。

      秦瀲疲憊的眼睛,無力的轉動,他搖了搖頭,想不起來。

      沒過多久,南宮池和元徹一同進來,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明明前日,向陛下稟報國情的時候,他還英姿勃發。

      怎麼一夜之間,就形容枯槁,二人齊齊的跪在牀邊,見過禮之後,只聽秦瀲虛微的聲音。

      “你二人,是朕最信任的臣子,朕如今病了,朝堂之事就託付於你們,一定要盡心盡力,不可存懈怠之心。”

      二人心中恓惶,說道,“陛下好好養病,臣定當全力以赴。”

      秦瀲又費力的說道,“南宮,老九可有下落?”

      南宮池答道,“有下屬,在嶺南的邊陲小鎮,好像發現了九爺的蹤跡,如今正在查找。”

      秦瀲微微頷首,有氣無力,“如果找到他,就傳朕的旨意,讓他作爲攝政王輔國,不得有違,你們起來吧。”

      南宮池和元徹,心裏惶恐不安,怎麼感覺陛下是在交代後事,他們擔憂的看了一眼逐月,起身退到一邊。

      秦瀲把手伸向神色憂傷的逐月,“月,扶我起來,幫我研墨。”

      逐月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扶着蹣跚的他,走向桌邊,秦瀲那平時挺拔偉岸的身軀,此刻有些搖晃,他喫力的扶着桌子,卻怎麼也站不直。

      最後在元徹的幫助下,才勉強站立。

      逐月把紙鋪平,他顫抖的手,提起狼毫,在那紙上寫着什麼,字跡潦草不清,但仔細能辯。

      逐月移過視線,只見他寫的意思,國事暫交南宮池處理,元徹輔助,等皇后分娩,如若是男孩兒,立爲太子,由皇后垂簾聽政,秦涉輔國,直到太子成人。

      他寫了這些字之後,已經耗盡了全部力氣,把筆放下,喃喃低語,看向逐月,“月,我說,你來寫。”

      “如若是女孩兒,就有皇后接管南晉,成爲女帝,百年後,從秦氏子孫裏,挑選德才兼備的繼承人。”

      他的話未落音,逐月早已泣不成聲,摟住他的身體,痛哭不止。

      “我不寫,也不要你寫遺詔,你不會有事,南晉不能沒有你,我和孩子也不能沒有你,我一介女流,無法擔當此重任,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

      她抹了抹眼睛,伸手把那份遺詔,撕碎扔在地上,“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交代什麼後事?”

      秦瀲眉頭微蹙,他聚起殘存的力氣,坐了下來,顫抖薄脣說,“月,你冷靜一些,我如果不交代,怕待會兒就沒力氣了。”

      因爲他能感覺到,生命每時每刻的在抽離,秦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逐月攬在胸前,顫動着脣,“我何嘗又捨得離開你,還有我那沒見過面的孩子。”

      秦瀲親吻她的額頭,“月兒,你雖是女子,才智和功夫,都遠在我之上,南晉交給你,我再放心不過。”

      逐月任由淚水沾溼了他的衣衫,搖了搖頭,“我不,我沒有那個能力,亦塵,不要聽你說這種話,你等着,我這就去尋找仙藥。”

      秦瀲抓緊了她的手,“別,只怕你一離開,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狀如死灰,看向南宮池和元徹,又囑咐說,“朕若不幸離世,祕不發喪,免得鄰國趁機作_亂,等朝中穩定,一切步入正軌,再將朕葬入皇陵……,你們退下吧,朕想和皇后單獨待一會兒。”

      南宮池和元徹對望了一眼,心中情緒萬千,悲涼在無限擴大。

      “陛下,不要太悲觀,臣這就去尋天下名醫。”元徹抱了一下拳頭,“娘娘,多寬慰陛下,陛下保重,臣等告退。”

      他和南宮池一起退下,元徹張貼檄文,企圖召集天下能人異士,暫且不提。

      殿內就剩下他夫妻二人,秦瀲身體搖搖欲墜,逐月怕他支撐不住,和郭秉政一起,把他扶到牀上。

      秦瀲體內的那股力量,來勢洶洶,已經衝擊的,他眼前模糊,思緒混亂,意識也無法聚攏,可他捨不得閉上眼睛,他想多看一會兒,他可人的小妻子,要把她刻入腦子,以便來世,能一眼認出她。

      秦瀲撫摸着逐月的臉,唯有嘆息老天無情,他以爲能和逐月,就這樣相守到老,怎麼也沒料到天降橫禍。

      秦瀲心中哀怨,他以前從不信命,從不信天,可如今他祈求上天,能夠別那麼殘忍,他不怕死,不怕老,不怕病痛,而是怕留下逐月,和孩子孤苦無依,淒涼度日。

      他手已發顫,親吻她的秀髮,神情悲絕,氣息萎靡的說。

      “我很後悔,把你留在身邊,卻不能再呵護你,如果你跟謫君走,哪怕是拓拔邕,抑或是南宮池,都不會像現在這樣悽慘。”

      逐月把頭靠在他的胸前,強忍住眼淚,“你還說這樣的話,我從沒後悔和你在一起,又怎麼能跟別人,你放心,只要我們同心協力,沒什麼有什麼困難過不去的,你好好歇着,別想太多了。”

      秦瀲一直抓着她的手,想陪着她一起到老,但是他知道,怕是不能夠了。

      伸手撫摸着她的肚子,喃喃低語,“兒子,父皇怕是見不到你了,但是記住,我一直愛你和你母后,父皇若是不在了,你一定要挺母后的話,別惹她生氣,替父皇照顧好她……”

      逐月早已泣不成聲,她就算有千年的道行,可她還是需要他來做依靠,“你瞎說什麼,他要你陪伴,我也需要……”

      “月,我怕是不行了,可我不想走。”

      頑強的求生欲,也抵不過那鋪天蓋地而來蝕骨腐心,想多看她一眼,可奈何,眼皮怎麼也睜不開,最後那一線光明也消失,他的世界倏然間陷入了黑暗。

      像是墜入無底深淵一樣,眼前迷霧重重,怎麼也看不到,逐月那絕色傾城的容顏。

      耳邊只有她的呼喊聲,和她悲憤欲絕的哭泣上,聲音漸遠,最後什麼也聽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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