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猶豫了,因爲下個月南宮池要和錦兒成親,她怎麼可能不參加,一旦回去,想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
秦蠻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來回回,看平時膽大妄爲的逐月,在這個男人面前,焉了巴嘰,沒了氣勢,不由得惱火,那個還男人步步緊逼,她這火爆脾氣,怎麼能忍得了
“喂,你這個人怎麼回事?逐月願意在哪就在哪兒,憑什麼要跟你走?你誰呀?”
謫君用眼角瞥了她一眼,沒準備理她,這簡直就是對秦蠻的輕視,雖然這個男人長得英氣逼人,但也不能這麼無理吧?
秦蠻冷哼了一聲,“實話告訴你吧,逐月還就不走了,我皇叔準備把她娶回宮,做娘娘的呢,你算老幾,還不快快退去。”
“秦蠻。”逐月頭皮有些發緊了,能不能別跟着添亂,她看向謫君,“你別聽她胡說。”
“我怎麼胡說了,整個皇宮,誰不知道,逐月姑娘說的話,連當今陛下都得聽,早晚都是我皇嬸……”
逐月渾身冒出了冷汗,大聲呵斥道,“秦蠻,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秦蠻根本也沒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有多可怕,她不以爲然,“我只不過是說個事實而已。”
謫君此時臉上的神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望着喋喋不休的秦蠻,斥責了一句,“你給我住口!”
那條道冷冰冰的視線,讓趾高氣昂的秦蠻,立馬禁了聲,她嘴脣動了一下,又虛張聲勢的說,“你憑什麼讓我出口,我爲什麼聽你的?”
謫君懶得再多說一個字,目光一凜,擡起了手。
逐月慌忙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謫君,你不要聽蠻兒亂說,她只是個不懂事的丫頭,從小被慣壞了,口無遮攔,信口開河,你別怪她。”
謫君的手掌握了一下,看逐月臉上的祈求,他的手臂慢慢的垂了下來,斂下眉,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望向逐月的眼睛。
逐月看他神色緩了下來,眸子閃了一下,很快眼圈就泛紅了,可憐兮兮的說。
“謫君,私自離開是我不對,求你不要遷怒於別人,我還有一些事未了,現在還不能回去,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不會改變初衷,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謫君目光清冷似水,他本來就俊逸不凡,輕笑了一下,更顯得邪氣凜然,那微微泛紅的眼睛,和平時的溫潤,判若兩人,讓逐月心裏有些膽怯,下意識的吞嚥了一口。
“逐月,我再信你一次,別讓我失望。”
他說完這句話,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猛然把她推到旁邊的樹上。
動作一點兒都不溫柔,甚至可以用粗魯來形容,逐月後背撞得生疼,驚恐的擡起頭,脣舌就這麼催不及防的被他席捲,惡鷹撲食一般,像是渴望某種東西,終於得到了,那種狼吞虎嚥,讓人難以招架,更無還手之力。
逐月胸中情緒積攢,潛意識的排斥,讓她本能的出手,想要給他一巴掌。
但是在這個時候,謫君已然將脣瓣抽離,他眼中的冷意,消散了一些,她眼底那一閃而逝的牴觸,又怎能逃過謫君那敏銳的目光。
他的心莫名的沉了一下,但是臉上卻未動聲色,伸手捋了捋她胸前的秀髮,又變得暖如春陽,輕聲的說了一句,“一個月後,我再來尋你。”
他轉過身去,身輕如燕子一般,斜飛了出去,轉瞬之間,就已消失不見。
逐月倚在樹上,突然四肢無力,扶着樹幹,才能站穩。
秦蠻眼睛眨了幾下,確定,她剛剛眼沒花,也沒看錯,那個什麼來着?
剛剛那個男人,是在幹嘛?親逐月,我的老天爺,秦蠻體內的熱氣翻滾,她未來的皇嬸,就這麼被一個野男人給佔了便宜,她這暴脾氣,怒火攻心,急促的喘息着,“逐月,你腳踩幾隻船啊,不行,我得回去,告訴我皇叔去。”
那個野丫頭,跑得跟兔子一樣,一溜煙不見了,逐月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這個欠扁的秦蠻,還不都是因爲她,恣意胡說,才讓謫君盛怒,抓住自己懲戒,她還敢如此理直氣壯。
逐月倚着樹坐了下來,仰望着層層疊疊的樹葉,心中無限惆悵,雖然謫君一向對她很好,她平時在他面前,也沒個顧忌,但是一旦那個男人有了脾氣,逐月對他還是畏懼的。
腦子紛紛亂亂,過了半天,才站起來,想到秦蠻回了宮,肯定會把剛剛的事,告訴秦瀲。
算了,隨她怎麼說去,如果秦瀲知難而退,那對自己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潛意識裏,還是不想讓他知道,逐月伸出嫩白的手,捂住臉,沉澱了半晌。
突然間站了起來,施展着絕頂輕功,朝着皇宮的方向飛去。
她趕到承乾宮時,果然看到秦蠻風風火火的已經進了院子,正準備推門進去,逐月翩然的落在她面前,正想說什麼,卻在聽到房間裏的交談聲時,她們都停了下來。
逐月對她做了一個禁語的手勢,只聽到裏面,是穆姑姑的聲音。
“陛下,普通人家,男人尚且有三妻四妾,你是一國之君,坐擁三千佳麗佳麗,再平常不過,陛下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可膝下沒有一個子嗣,這可怎麼是好?陛下應該再選些知書達禮的姑娘,填充後宮纔對。”
秦瀲的聲音,“姑姑不要爲朕擔心,朕知道該怎麼做,選妃的事以後再說。”
穆姑姑嘆了一口氣,“陛下,你也別嫌老奴多嘴,老奴知道,你心悅逐月姑娘,可她大大咧咧,沒規沒矩,也不像個會照顧人的,根本就不適合做娘娘。”
秦瀲語氣寡淡,“姑姑,她是不懂規矩,但朕會調教她,你身體不好,朕讓人送你回去休息。”
穆姑姑咳嗽了幾聲,舒了一口氣,“陛下,人常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她是改不了的,唉,老奴的病,恐怕也好不了了,苟活這麼多年,也就是爲了見陛下一面,如今就算死,也瞑目了,就是擔心凌兒,沒能給她找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