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看着他，“你有意思嗎？我自己開了，停在這兒我明天怎麼用車？”
“我會讓人把你車送過去。”
“多此一舉。”
“我有話跟你說。”
墨景琛說道。
聽着他這話，慕淺抿了抿脣，沒有說些什麼。
轎車徐徐駛出帝景莊園，緩緩行駛在公路上，道路兩旁十分幽靜，廖無人煙。
已入深冬，寒風呼嘯，獵獵作響。
夜，漆黑不見五指，暗黑無界的蒼穹之上看不見任何星芒，亦無明月。
“不是有話要說嗎，怎麼不說？”
慕淺率先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男人半晌沒說話，只是默默地開着車，且車速慢的……堪比蝸牛。
“我聽說……你跟戚言商上午見面了？”
他想了好半天，費勁腦汁，尋了個話題。
慕淺有些鬱悶，合着找她就是問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不是因爲清水灣項目的事情跟我置氣嗎？現在找我做什麼？”慕淺直擊核心問題。
男人握着方向盤的雙手微微一緊，“並無。”
“並無？你當我看不出來？不過也沒關係，我跟墨垣合作的事情.人盡皆知。再說了，針對喬薇也不是一天兩天，你生氣或不生氣跟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想想墨景琛生氣就是因爲墨氏集團已經在競標上放水了，把更多的機會讓給了弗萊爾集團。
可結果她卻跟墨垣的新灃集團合作，並在競標會場上算計了海尚地產，又利用了海尚地產海樂天的老婆算計喬氏集團。
所以，墨景琛纔不搭理她。
“你爲什麼要跟喬薇作對？”
“那是我的事情。”
嗤——
忽然，男人把轎車停在路中央，不走了。
慣性使然，慕淺身子猛地前傾，又被安全帶拽了回來。
待坐穩之後，她偏着腦袋看着墨景琛，有些憤怒，“你有病啊？我秦九跟你墨景琛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覺得管的太多了嗎？我是你什麼人，你又是我什麼人？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句話上午送給了戚言商，下午送給墨景琛。
人以羣分物以類聚，他跟戚言商還真是一路人。
“你那麼討厭我是因爲喬薇?”
墨景琛飛速運轉的腦子想了一些事情，說道。
慕淺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總覺得聊天聊死了。
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讓她腦子轉不過彎兒來。
見他沉默不語，墨景琛竟有些着急，又道：“我跟喬薇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她只是我母親的乾女兒，我也從來沒有對外聲稱她是我的未婚妻。”
“可你同樣沒有澄清你跟她的關係。”
“如果我跟她澄清關係，你會像對待薄夜一樣對我？”
慕淺：“……”
這什麼跟什麼？
完全不在一個頻道，怎麼聊天？
“我跟薄夜是什麼關係？”
“我想這個問題，你比我更清楚。”
“清楚你妹！”
慕淺終於忍不住了，覺得墨景琛有神經病，氣的她爆粗口。
“我跟他只是朋友關係！”
說着，慕淺心裏有些不開心，瞪着他質問道：“你的意思說你不喜歡喬薇，怎麼，你難道現在改喜歡男人了？你對得起慕淺嗎！”
大抵慕淺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自己喫自己的醋。
提及慕淺，男人那一雙眼眸閃了閃，“慕淺她……”
他回過頭，看着前方，雙手一直攥着方向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須臾，他纔開口，說道：“我總覺得在你身上能感受到很熟悉的氣息，看見你便會想到她。我記不得我跟她之間的過去。所有的記憶都是從視頻上看見的，猶如一場電影，記憶並不是那麼的深刻。”
“你是在拿我當替代品？”
慕淺追問。
“我不知道。”
聰明如斯的墨景琛居然有一天會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或許連他自己都是迷茫的。
“慕淺她……嘶……”
墨景琛還想說些什麼，忽然雙手捂着腦袋，疼得他抱着頭連連倒抽氣兒。
慕淺眉心一擰，被他的樣子嚇到了，“喂，墨景琛，你怎麼了？”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跟墨景琛接觸不多，但慕淺總是覺得墨景琛一定有問題。
上一次在鹽城，他身體時冷時熱，這一次又頭疼，到底是怎麼回事？
“疼！”
男人只說了個疼，便什麼也沒說了。
“我幫你揉一揉。”
心急之下，慕淺已經忘了自己現在是男兒裝束，伸手覆在墨景琛的太陽穴，動作輕柔的爲他揉着。
一下一下，又一下。
節奏和力道把控的非常好。
方纔還疼得百爪撓心的墨景琛瞬間感覺自己好多了，疼也沒有剛纔那般撕心裂肺的痛了。
他擡頭，目光與慕淺不期而遇。
兩兩相忘，各自眼神複雜。
“秦九？”
“嗯？”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或許墨景琛連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對一個男人如此有興趣。
細細回憶，從第一次見到秦九到現在不過才三個月而已，他竟然會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喜歡一個人？”
慕淺偏着頭，想了想，非常嚴肅的態度回答道：“看見了會怦然心跳，見不到會思之如狂。”
“然後呢？”
“然後？”
慕淺又想了一想，回憶着她跟墨景琛以前的一切，卻發現只有令人窒息的痛楚。“沒有了。”
她不想再提過去。
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行了，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天黑了，不太安全。”
見着慕淺欲拉開門下車，墨景琛莫名的緊張，一把將她拽了回來，慕淺身子不穩，直接倒在了男人的懷中。
距離如此之近，看着他放大的英俊面龐，慕淺止不住的心跳加速，似乎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與他之間的溫度。
她看的有些……癡迷。
四年多以來，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令人記憶深刻的男人。
“秦九，你跟薄夜，誰上誰下？”
前一刻，兩人似一眼萬年的情深對視。
下一刻……
就那麼突然，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問了一句那樣露骨的話。
讓慕淺剛剛覺得微妙而又美好的氣氛瞬間消失於無。
她臉色沉了下來，冷眼掃了一眼墨景琛，“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