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夜庭的遊說之下,夜璟被送到了塔樓下,關在汽車後備箱中。
嬛真腳上的腳銬已經被她帶來的萬能鑰匙給打開,但手腕上的這套工序比較複雜,她折騰了這麼,仍然紋絲不動。
轉眼間,塔樓上只剩他們三個。
白心玫離嬛真比較近,她拖着手腳不便的嬛真,將她拖到塔樓邊緣的位置,那地方岌岌可危,一個用力重心不穩,人便會摔下去。
只要把她推下去,只要世界再也沒有這一號人,她和夜庭就能回到從前!
白心玫心思攢動,手指來回蜷縮,就是下不去手。
嬛真一眼便看出她在想什麼,冷笑,“白心玫,你還自欺欺人嗎?你以爲我死了夜庭就會愛上你?這個男人從始至終,愛的不過是他自己罷了!”
白心玫眼底一顫,卻不願相信,“你知道什麼!在你出現之前,對我……”
就在白心玫晃神中間,嬛真眼底厲光一閃,恢復自由的右腳狠狠踹向白心玫的小腿。
白心玫身體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地,大半個身子都露在露臺外,眼看要掉下塔樓,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邊的柵欄……
嬛真起身。
一腳踩下她那緊握柵欄的右手。
咔嚓——
骨節錯位。
一模一樣的動作。
不一樣的時間,不一樣的對象。
當年拜白心玫那一腳所賜,嬛真的手廢了三年,如今勉強好了,卻也只能幫左手搭襯一下,寫作做飯是絕不可能的。
一報還一報,她也要廢掉她的手。
慘叫聲一聲接一聲,比殺豬還淒厲,可即便疼成這樣,白心玫仍能忍住不鬆手……
廢話!
掉下去就是死!
那叫聲還不夠悽慘,嬛真擡起右腳準備再來一下,被夜庭攔住。
“夠了!”
夜庭冷聲呵斥。他大步走來,彎腰將白心玫拉到露臺上,幫她脫離威脅。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兩個女人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白心玫剛一平安,便扯住嬛真的袖子,狠狠地將嬛真推出去。
夜庭臉色一變。他抓住嬛真,借力把嬛真推到柵欄上,而他則因爲重心偏移,身體直直地往下栽——
轟——
夜庭的身體直直跌下。
耳邊是急速呼嘯的風聲。
就在夜庭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他的袖口被人拉住。
身子吊在空中,他艱難地往上擡頭,對上嬛真複雜的雙眸。
嬛真早已解開手銬,伸手拉住了他,“爲什麼要救我?我在海島對你做的事,你忘了嗎?”
夜庭脣色有些白,卻強牽出一點笑,“我沒忘,可是我沒辦法看着你去死。嬛真,有句話我沒來得及對你說,我——”
“那就別說了。”嬛真打斷他。眼底一片冰寒。
“夜庭,來世,生生世世,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有些徹骨的恨,只能用生死來化解。
有些刻在靈魂的痛,唯有用生命獻祭才能消失。
誰也不是她,誰也不懂她。
在夜庭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嬛真鬆開了攥他衣袖的手。
那個承載她前半生悲歡的男人,驚駭着、墜入塵土中……
“爸爸!爸爸!”
後車廂內看到這一幕的夜璟瘋狂地拍着車窗,淚水混進脣鼻順着下巴跌到衣領裏,他渾然不知,只是發了瘋的,啞着嗓子驚恐地呼喊——
“爸爸……!”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媽媽,只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