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將嬛真和夜庭放在小島上時,已是半夜一點。
小島不大,卻也不小。外圍長滿了成片的椰子樹,越往中間走,樹木越蔥鬱,越有原始熱帶叢林的感覺。
剛到小島,水土都不熟,除了身上的揹包和頭頂的攝像頭之外,就只剩下一個所謂的競爭對手陪着自己。
嬛真身上穿有厚衣服,倒也不怕夜間這島上極寒的溫差,她拿出準備好的睡袋,充了氣,也沒心情洗漱,直接鑽進去。
根本不打算和夜庭有任何交流。
更沒必要。
夜庭倒是想過來打招呼,但嬛真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他也不好去湊過去碰一鼻子灰,默默地回到自己的睡袋中……
一夜,相安無事。
次日嬛真醒的極早。
她找了一個合適的棍子,拿着木棍往小島深處走了一小段,眉頭越皺越緊。
這小島的植被太豐富了,光早上行走的一小段路,她就看見幾十種她認不出名字的植物,可以想見,越往裏,植物的種類越豐富。
秦先生只允許他們帶一樣植物標本回去,誰帶的植物標本和‘新生’一樣,那就和誰籤合同,若兩人的植物都錯了,那哪個植物和‘新生’的母體關係更近,植物的主人就贏得這場競爭。
一週的時間。
嬛真皺眉,難道全靠運氣嗎?她運氣素來都不太好。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嬛真肚子有些餓了,她中途折回,等到海灘邊時,發現夜庭正在製作早餐。
撿了兩顆不知從哪兒搞到的野生鳥蛋,自制的蒸餾水煮了一杯咖啡,平底鍋上還放着培根,被火燻烤着,滋滋地滴着油香。
他衝嬛真招手,“你要不要嘗一嘗?我廚藝還不錯。”
自從嬛真的人設變成高冷範之後,這位素來冷漠的夜先生像換了個人般,開朗多了,總是找機會和嬛真聊天說話拉關係。
他的這份熱情被嬛真總結爲一個字——
賤。
我對你癡心一片的時候你愛搭不理,我把你擱到腦後今生勢不兩立時,你又巴巴地湊上來。
不是賤是什麼?
嬛真自動忽略夜庭的熱情,她找到自己的揹包,從裏面翻出壓縮餅乾。
嗯。
她帶了七日份的壓縮餅乾和一個淨水機,喫喝全靠這些東西解決便好。
喫完餅乾喝完水,嬛真從包裏掏出榮威先生爲她準備的祕密武器——一本熱帶植物大全,這是她從飛機上便開始看的東西,裏面囊括了近幾十年來在熱帶叢林中發現的有藥用價值的新物種。
雖然不能幫忙找到‘新生’的母體,但既然秦老說了,母體是一種未被發現的新植物,那這本書可以幫助她完美排雷,最後交給秦老的植物,一定不能和書上已有的重合。
填飽肚子洗漱過之後,嬛真往身上噴了些防蚊蟲的藥膏。
接着再次拿起自己的棍子開始探索之路。
她往東走,夜庭往西走,兩人就這麼早出晚歸互不打擾,看起來忙碌異常,其實心裏早就閒的罵娘。
這麼漫無目的地找,跟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平穩的讓人快崩潰的時光終於在三日後結束,但如果時間能重來,嬛真巴望着意外別發生,她還是閒着點吧……
三日後的傍晚,小島的上空聚集了一團厚重的黑雲,嬛真用木樁子在高地搭了一個簡易的雨棚,想着熬過這個大暴雨就好……
可沒想到,這根本就不是暴雨!這是狂風暴雨!
重點在風!
下暴雨之前狂風只打了一個招呼,嬛真辛苦搭的棚子便被吹散,她絕望地看着自己的木樁子被風捲起,被吹到不遠處的海灘上……媽的。
嬛真忍不住爆了個粗口。
大雨如約而至。
嬛真不能自制避雨地,只能藉助自然界來避雨,她躲到茂密的樹叢中,爬上一棵黏糊糊的百年大樹,想着將就完這場暴雨變好,誰知下一秒——
一道閃電就劈在她十米之外的巨樹上。
百年的大樹被瞬間橫劈成兩半,焦黑的木頭轟的一聲倒塌在地,整個地面都因爲嗡嗡震動着,躲在那樹下的小動物拼命尖叫,有翅膀的揮着翅膀飛走,有腿的提着腿跑走,還有那些沒翅膀沒腿的生物,比如蟒蛇,拖着長長的腰線,迅速鑽入地底。
在那其中,嬛真看到了一條綠油油的大粗蛇。
水桶那麼粗,身體將近十米長,嘶嘶地吐着紅信子,接着便消失在視野中。
嬛真打了個哆嗦。
她有些後悔了。
她一沒有體力,二不是植物專家,就不該梗着脖子來到這種原始叢林完成所謂的二選一考驗,她幹嘛來這裏活受罪!
這個想法剛升起來——
轟隆隆!
隨着一聲幾乎要將小島震碎的雷鳴聲落下,豆大的雨點不要命地開始敲打這小島上的一切。真正的暴風雨……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