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曲從音箱中泄出。
流暢、優雅。
侍者將茶點擺好,動作溫和有禮,“兩位請慢用。”
侍者走罷,嬛真取下墨鏡,露出一雙黑白分明,不染塵埃的杏眼。
她衝對面的男人點頭一笑,“您好,涼先生。”
她笑起來的時候,杏眼微眯似月牙,眼尾勾起弧度,清純瞬間褪盡,像一隻勾魂的小狐狸。
一個照面,就將對面男人的魂給勾走了。
留美歸來聲明赫赫的華裔大律師,從業數十年未有一場敗訴的涼祁先生,說話,竟隱隱有些結巴。
“嬛……嬛小姐,您比照片上看起來,漂亮多了。”
“不。”他猶覺得自己的說法不夠謹慎,急忙補充,“不是漂亮,是美。”
嬛真笑了笑,用叉子叉起蛋糕上做點綴的草莓,一口咬掉,吞入喉中後,她察覺到脣邊留有乳白的奶沫,便用左手食指將那奶沫揩掉。
她做這些時,對面的涼祁一眨不眨地盯着。
嬛真撇他一眼,沒有用紙巾將指尖的奶油擦掉,相反,她把手指遞到脣邊,一點點舔乾淨。
舔完了,歪頭沖涼祁一笑,“怎麼,你也想喫嗎?”
轟。
涼祁臉燙的恍若燒了一團火,他猛喝兩口茶,想壓下心頭的燥意,沒料到茶水異常燙口,他喝的又太猛,灌進胃裏後,喉腔和胃裏翻滾的絞痛感差點害他叫出來。
他用盡力氣壓下那呼痛聲,額頭蓄起幾滴冷汗。
“噗嗤——”
他的囧樣逗樂了嬛真。
似乎很多年,都沒有這樣輕鬆的笑過了。
眼前這位涼祁,是她花了高價在婚戀公司找到的相親對象。夜庭所在的那個圈子太難擠,她靠自己爬上去還不知道要多少年,不如走一步捷徑。
這位涼祁先生是她很重要的一步棋子。
“今天晚上,我可以約你看電影嗎?”
嬛真遞了紙巾給他,眉眼帶笑。
涼祁忙不迭的點頭。旋即,又覺得自己的行爲太過失態,他擦了擦脣角,忍住口腔的灼痛感,“不勝榮幸。”
*****
當一個人沒有感情的時候,她很輕易的,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嬛真懂心理學,懂男人,更懂如何施展自己的魅力。
她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將這位歸國的大律師收攏的服服帖帖,又拖了一個月的時間,纔在後者的百般暗示下,輕聲道:“我想結婚了涼祁,我們結婚吧?”
年近三十歲不苟言笑的大律師,像十七歲的少年一般,歡喜的想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消息。
彼時在人潮洶涌的大街上,他將她橫抱起,將跳個不停的胸膛湊到她耳邊,“嬛真,你聽到了嗎?我心跳的好快,往後,它都是你的,好嗎?”
涼祁的懷抱很暖。
暖的讓嬛真有想落淚的衝動。
可她忍住了。
等涼祁打車趕到民政局的時候,民政局早已關門。
嬛真看他急躁懊悔的樣子,笑着說:“明天再來也行啊。我又不會跑掉。”
涼祁卻不依不饒,他找了關係打了數個電話,一切搞定後,抱緊嬛真,“你不知道,我一晚上都等不了。”
嬛真沉默了。
許久,說:“好,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