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李先生,請這邊來。”
席清帶林斜和李有爲到了餐廳的最中央,這是一張精緻的圓桌,卻空無一人,圓桌裏是一個廚臺和一個酒櫃,卻沒有廚師。
林斜發現,當他和李有爲坐在這張圓桌上時,其餘餐桌上的人都向他們投來濃濃的羨慕。
“不知二位喜歡什麼菜?”席清笑着問。
林斜看向李有爲,讓他點菜。
李有爲說道:“嘿嘿,我喜歡喫海鮮,比如鮑魚什麼的。”
聽到鮑魚,林斜臉色不變,但席清和身後的女服務生小美聽到,臉上都閃過一絲不對勁。
“我這就去請專門的海鮮師,還請二位稍等。”
席清離開時,又對小美說:“你留在這裏,伺候二位客人。”
小美眼中浮現激動:“是,我知道了。”
等席清走後,小美湊到林斜身邊,有意無意展露身姿,問道:“林先生,你要喝點兒什麼嗎?”
林斜瞥了小美一眼,眼神冷淡,根本沒有將她那點兒誘惑放在眼裏。
“冰水,謝謝。”
小美心中頓時有些泄氣,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塊難啃的骨頭。
這時,李有爲咳嗽一聲,道:“美女,給我來杯紅酒。”
小美笑着答應,眼神閃爍間,鄙夷逐漸淡去,在她看來,這一身地攤貨兒的胖子明顯是因爲林斜,纔有機會來金百萬,也是因爲林斜才成了金百萬的黃金會員。
但她也不是傻子,知道這個胖子可能就此發跡了,說不定也是一個待定的土豪,自己明顯引不來林斜的興趣,但做李有爲的女朋友,也不錯。
想到這裏,小美一改之前的態度,不僅替李有爲拿來了餐廳裏最好的紅酒,還親自爲李有爲倒酒,暗地裏,不時耍些小動作,挑逗李有爲。
但李有爲是什麼人?
看起來,李有爲似乎被小美迷得神魂顛倒,兩杯酒下肚,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掏出來給小美看看。
但坐在旁邊的林斜,卻是一臉笑意。
他和李有爲相熟,哪裏不知道這貨的德行,看似掉進了蜜糖陷阱,可那都是他替小美製造的假象。
小美以爲自己迷倒了李有爲,又哪裏知道李有爲是裝出被她迷倒的樣子。
畢竟,送到嘴邊的美食,李有爲可沒有不喫的道理,林斜可是知道這胖子一肚子壞水,只是苦於沒有機會,現在有了林斜提供給他的機會,那還不翻身做主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乾淨廚師服的男子走進圓桌,他就是席清吩咐來的海鮮師。
他先是向坐着的林斜和李有爲鞠了一躬,緊接着問:“二位就是林先生,李先生?”
林斜點了點頭,李有爲喝了一口小美喂到嘴邊的紅酒,嗯了一聲。
“這是菜單,兩位請盡情挑選。”
海鮮師拿出一張菜單,讓林斜和李有爲挑選。
林斜只挑選了一道秋刀魚,李有爲這貨卻是兩眼放光,一連點了鮑魚、海蔘、帝王蟹、大龍蝦等等一堆名貴海鮮,聽到海鮮師眼皮只顫。
“嗯,就這些了,不夠再加。”
李有爲這麼一說,海鮮師臉就一黑,還不夠再加,你真把老子當大排檔師傅了?
想是這麼想,但他不敢這麼說,因爲他已經從席清那裏知道,自己面前這兩位,可是金百萬尊貴的黃金會員,黃金這兩個字的分量,對他們而言,不是一般的重。
在海鮮師在廚臺上烹飪的時候,林斜看了眼小美,說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
小美也是知道,身爲服務生,不能和客人套太多近乎,於是從兜裏取出一張她從很久以前就準備好,但一直沒有機會使用的紙條,暗中交給李有爲,就走了下去。
李有爲偷偷瞄了眼林斜,將紙條塞進袖子裏。
林斜如何看不到他的小動作,但也沒有拆穿,說道:“你應該猜到,我和你見面,不是隻喫個飯這麼簡單,我有事找你幫忙?”
“幫忙?你都這麼猛了,還需要我幫着做啥?”李有爲一臉愕然。
林斜就將自己從到翡翠大道接任緋龍珠寶店的店主,一直到範虎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最後道:“我找你,是想當我的副店主。”
李有爲還沉浸在林斜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當中,一聽到這句話,嚇得整個人差點兒都跳了起來。
“林斜,林爺,你沒開玩笑吧,找我當副店主?我高中都沒畢業,就出來給人打工,你現在叫我去當老闆,你也太相信我了吧?”
林斜淡淡道:“第一,我纔是老闆,你不是,第二,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有才能的人,只是因爲缺少一個機會,才碌碌無爲,泯然衆人,我相信你就這樣的人。”
聽到這句話,李有爲沉默了下來。
良久,他點了點頭,鄭重道:“我不會讓你失望。”
李有爲沒再說什麼煽情的話,正如林斜熟悉他,他也熟悉林斜,知道他是個喜歡乾脆的人,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兒一樣,不符合他的風格。
林斜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麼。
二人說完不久,海鮮師就率先切好一隻鮑魚,李有爲紅酒配鮑魚,迫不及待地喫喝起來,那喫相,看得海鮮師一臉嫌棄,覺得真是糟蹋了自己這麼好的手藝。
又過不久,林斜的秋刀魚也做好。
喫着秋刀魚,林斜似乎又回到了幾年前的秋天,和自己的師父一起喫飯的場景,那個時候,他們喫的也是秋刀魚。
可突然,當林斜腦海中浮現師父邪靈兒的影像時,另外一個身影,也悄然浮現而出。
那是穿着一身睡衣,等候在自己房門前,如天女下凡的汪小柔。
“怎麼回事,怎麼會想起她?”
林斜皺了皺眉頭,將腦海中的影像驅除,專心喫東西。
當所有東西全部喫完之後,林斜就和李有爲離開金百萬,離開時,金百萬的會員經理席清再次前來相送,而小美也是和李有爲眉來眼去。
來到金百萬門外,走向車子時,林斜卻發現自己的車前圍了一圈兒人。
他預感不對,快步走過去,撥開人羣,就見小陳滿臉是血的躺在路邊,而他的車,早被人砸了個稀巴爛,先前的保險槓是舊傷,現在卻是連輪胎、車身,擋風玻璃都毀了。
對於林斜來說,車是身外之物,算不得什麼,但小陳卻是他的司機,他絕不能讓他有事。
所以林斜即刻俯身,握着小陳的手,將體內內氣傳輸給小陳。
這時李有爲氣喘吁吁地跟上來,一見到眼前這幕,睚眥俱裂,怒罵道:“誰,誰幹的,特麼的給我滾出來,老子不剁了你……”
周圍那些原本還對小陳遭遇有所同情的人,在聽到李有爲的話後,立刻厭惡起來,並給自己加戲,腦補出一場狗咬狗的戲碼,於是都在冷笑中離開。
幸好,小陳看起來慘,但大多是傷筋動骨,沒有傷到內臟,所以只是一會兒,他的傷口就癒合大半,醒了過來。
“姑爺,車……”
小陳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詢問車,這讓林斜心中一酸,知道他哪怕是個司機,也是真正把自己的職責刻在了骨子裏。
“車,已經壞了,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是嗎?”
林斜的話,並沒有安慰到小陳,當小陳親眼看到車變成廢鐵後,一個大男人,竟然哭了起來,可見其情意深重。
“姑爺,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車。”
林斜沒有阻止他,只等他哭夠了,才問:“知道是誰幹的嗎?”
當即,小陳臉上浮現恨意,說道:“就是剛剛,咱們開車撞的那個小子,他在你和李先生進金百萬的時候,就帶了一羣人來,看樣子都是學生,砸了我們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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