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帶着趙默染到了老宅時，楚夫人正在悲傷千秋。
她心裏念着的，都是能家庭圓滿。
可是她自己又知道不可能了。
顏顏她，不會輕易原諒自己。
熏熏一席話，弄得楚夫人心裏不痛快，但是又無法像是過去一樣發作。
這種滋味當真是不好過。
楚慈和趙默染進來時，楚夫人的目光一言難盡。
楚慈看看小熏熏，再看看自己的母親，大概是猜出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些年，他母親一年一意孤行，也只有小孩子才能戳到她的痛處了。
楚慈心中有數，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把禮物放到幾下，一把把小熏熏抱了起來，親了親：“想爸爸了沒有？”
小熏熏吱吱地笑，在他的手臂上坐着，又摟着他的脖子奶聲奶氣地說了聲：“想。”
楚慈笑了一下，英挺好看。
趙默染就看着他，面上帶着一抹平和的從容。
楚慈心中一動。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就忽然改了主意，忽然就對他這樣地熱情起來。
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做了一場美夢一般。
甚至，產生了一種害怕的感覺，怕這只是錯覺。
他溫柔地回視她，看在楚夫人心裏又滿不是滋味的。
兒子看着幸福，顏顏看着過得也不錯。
那這些年她到底犯的錯也不深是不是？
楚夫人呆愣着，楚長河忽然道：“愣着幹什麼，孩子也給你買了禮物了。”
楚夫人一愣。
楚長河已經打開了包裝，含笑說：“正適合你的年紀和氣質呢，這樣的好眼光我看不是楚慈挑的，倒像是默染這孩子的手筆。”
他笑眯眯地看向兒媳，“有心了默染。”
趙默染淡笑，沒有說出真相來。
她雖然平和，但也確實和楚夫人親熱不起來。
楚夫人是女人哪裏感覺不到她的冷淡，不禁訕訕的，又想起了楚顏來。
那孩子其實不知道的時候，和自己也親近。
是自己，一直冷淡的她！
更是……
楚夫人心裏難過，拿了圍巾就上樓了，飯都沒有喫。
楚長河知道她的心病，對着兒子和兒媳說：“我上去看看你媽媽，一會兒下來。”
楚慈心不在焉地點頭。
等楚長河上了樓，他纔看向了趙默染，眸子清亮。
趙默染的聲音很輕：“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什麼？“楚慈坐到沙發上，把玩着楚長河留下的棋盤。
小熏熏在他懷裏也拿着玩，趙默染一時無話，“我去廚房看看。＂
“默染。“楚慈忽然叫她。
她轉身。
楚慈卻又沒有說什麼，只是微笑：“去吧！“
趙默染扭身去了廚房。
楚慈又看了一會兒，這才低頭陪着小熏熏玩。
樓上，楚長河推開主臥室的門。
楚夫人伏在牀邊哭泣。
楚長河過去坐她身邊，嘆息：“你又是何苦！現在兩個孩子都過得好好的，是該放下心思安享晚年了。“
楚夫人仍是伏着，只是止住了哭泣，她輕聲說：“可是長河，顏顏還能回來嗎？“
楚長河不語。
楚夫人拽着他的手，仰着頭流淚：“長河，我還能看見顏顏回來，回到這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