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怕就能解決問題嗎?答案是不能,她這麼多年怕過許多事情,可到最後呢?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最後,她覺得怕已經沒有用了,因爲那根本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秦南城,她畢竟是我母親,她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她從小看着蘇韻長大,對她的疼愛絕對不比我少,甚至有時候會多於我,我承認我有時候會覺得委屈,但是我母親也不容易,我沒有能力將問題解決好是我的問題,不能總是一味的埋怨別人,你明白嗎?”
她不怪母親,真的不怪,當初能夠保住甜甜,都是因爲母親的原因,如果母親不幫助她,她根本就不可能順利的留下甜甜,而且當初母親提出的條件,也是她自己親口答應的,她沒有逼她,她完全是自願的。
當時因爲自己的心灰意冷而造成了現在無法挽回的局面,她也覺得難過,可難過並不能改變什麼,她只能一點一點的勸,一點一點的解決,這件事,急不來。
“蘇蕎,這個問題跟你的能力一點關係都沒有,你這樣下去,只會更加助長你母親的精神情緒,她潛意識裏就會認爲你根本不會真的忤逆她,到最後,這個問題非但解決不了,還會逼得你和我分開,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蘇蕎也許自己並不知道,她對她母親的一再退縮和軟弱,只會讓她母親的行爲越來越離譜,越來越偏激化,這個世界上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千萬種,他最不贊同的就是用蘇蕎的這種方式解決問題,她的這種方式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使問題更加嚴重。
當然,他不是不同意對自己最愛的家人,偶爾產生的退縮和軟弱的行爲,可這種退縮和軟弱要適度,否則一切都只會適得其反。
“秦南城,我沒有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這世上,我就只有她一個親人了啊!”
就算她心裏知道自己的這種縱容的行爲,會讓母親的那種專橫武斷越發嚴重,可她又能做什麼呢?她只能儘量維繫,維繫這種意境變質了的親情。
她心裏也更清楚的知道,其他人會很不理解她的這種行爲,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有多麼珍惜這份親情,這份她在世界上僅存的最後一份親情。
都說親情單薄的孩子相比其他人,更懂得珍惜,蘇蕎覺得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因爲親情單薄,所以纔會想要加倍珍惜,雖然有時候這種珍惜行爲很不恰當,但她就是忍不住這樣做。
廊上很安靜,感應燈因爲時長而滅掉,閉合的房門透不出一絲光亮,暗的讓人喘過氣來,尤其是對面的男人形成的高大剪影,讓人在喘不過氣的同時,又覺得十分有壓迫感。
隔了很久,久到她以爲他不會再開口,他才說道,“蘇蕎,我現在想要的東西很簡單,也很明確,我希望你也是一樣,我在樓下等你,不管你和你母親是怎麼商量的,我們都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
既然蘇蕎做不到強硬,那麼他就替她強硬,之前考慮到她懷孕,怕她過度焦慮,有許多事情能忍則忍,能躲就躲,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母親的態度會影響她太多,如果她真的在親情和愛情之間,糊塗的選擇了前者,他肯定不會甘心。
佈局多年,他想要的絕對不會是這個結局,蘇蕎可以有自己的小情緒,小想法,但前提是,她必須在他的視線範圍以爲,在這個範圍內,她怎麼樣都可以,他會給她絕對的自由,可如果她因爲她母親,想跨出這個範圍,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他承認,親情對於許多人來說,確實很重要,尤其是蘇蕎,十幾歲失去父親,在澳洲過着居無定所的生活,那幾年在異國他鄉的生活,讓她和他更加明白親情的重要性,但親情也分爲很多種,多了,就會成爲一種累贅,他不能說她母親對她的專橫武斷是一種累贅的親情,但最起碼可以說明她母親的自私。
爲了自己的想法,從來不顧其他人的感受,她爲什麼不想想蘇蕎想要的是什麼,她怎麼生活纔會開心,或許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吧,她想的永遠都是她自己。
“秦南城,你非要這麼逼-我?”
她咬着脣,紅了眼眶,心裏突然冒出了無限的委屈,如果母親和他同時都逼-她的話,她真的會崩潰的,兩難的境地,同時也是最難的選擇,她不論選擇誰,都會狠狠的傷害另一方,可她誰都不想傷害,傷害誰都是在她的心裏捅刀子。
“我沒有逼-你,我只是在告訴你,無論你母親的態度如何,我和蘇韻的婚約也肯定會解除,我也明白,我如今的身份很尷尬,她當老人的一時不理解,我也能夠諒解,如果可以,今晚讓我和你母親談談,怎麼樣?”
蘇蕎搖搖頭,不用猜,她是肯定不會同意的,母親剛剛只是面對她,就已經那麼激動了,如果他再和母親說什麼,以母親的脾氣肯定會受不了,她不想兩敗俱傷,如果能夠平和的解決這一切,她一定會選擇最平和的方式。
“你先下去等我,我會和我母親再談談的。”
蘇蕎上前挽住他的臂彎,拉着他往下走,廊上的感應燈因爲兩人的腳步聲而重新亮了起來,她一路拉着秦南城走到一樓的樓道口,雖然兩人的談話聲音不大,可是這棟樓的隔音非常不好,她怕時間長,母親會聽到聲音走出來,到那時,她不想讓兩人見面都不可能了。
一樓的樓道口正面對着小區的花壇,裏面不知道摘植了什麼花草,很香,花壇前面隔幾米就立着路燈,高挑的杆子依次按照排序排列整齊,路燈的光暈從高空灑落,擡頭望過去,路燈與天上的繁星交相輝映,呈現出幽美溫和的光影。
她的手剛剛從他的臂彎處抽了出來,便被他有力的大手握住,他很輕易的將她拉到其中一個路燈下,高空墜落的光打在他的肩頭上,將他整個人照的更加風姿神朗。
他的雙頭突然覆上她的雙頰,將她整個人拉近他,他與她之間再無一點縫隙,“蘇蕎,你只要記住,沒有你在,我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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