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陣法？無法移動？”
“洪主所言在理。”殿內諸聖不由紛紛開口。
本源陣法，乃是陣法中極特殊的一類。
正常而言陣法是靠外力形成，並非堅不可摧，是相對容易被毀掉的，可同樣的，絕大部分陣法即使佈下，也能再收回各種器物重新佈下。
而本源陣法，則代表陣法擁有一真正本源，得至高規則運轉承認，是完全融入天地中的。
極難毀滅，同樣的，一旦佈下便再難以移動。
就像一些洞天法寶，內部開闢有廣袤世界，可容納海量生靈，更能隨強者移動。
但本質上，這些洞天法寶孕育出的生靈潛力都很弱，它的法寶之源更弱。
而由強者開闢出的真實宇宙、界域，都是近乎不可摧毀的。
“就算知道這陣法的缺陷又如何？”混沌古神帝君忽然開口，他搖頭：“從洪主所言，能推測，這座陣法，很可能是以至尊傀儡爲核心佈下。”
“如此陣法，定有代價，而最大的代價，無非就是那尊至尊傀儡永遠無法再用於進攻。”
“只是。”
混沌古神帝君目光掃過雲洪，亦掃過一位位聖人：“少一尊至尊傀儡，對楚源族有致命影響嗎？他們能煉製一尊至尊傀儡，有可能煉製出第二尊、第三尊乃至更多。”
殿內變得一片寂靜。
雲洪同樣沉默。
即使是他，同樣不清楚至尊傀儡是如何煉製的。
按常理推測，煉器之道最難的是開端，理論上只要能煉製第一尊，搜尋足夠多的材料，便能夠煉製更多。
“明顯，在至尊大陣背後，大概率就是那條時空裂縫通道。”混沌古神帝君繼續道：“即使楚源族只有一尊至尊傀儡，但只要我們攻不破大陣，最多千萬年歲月，他們主力殺來，我們依舊必敗。”
“不破陣，我們幾乎沒有希望。”混沌古神帝君輕嘆道。
諸聖的心情愈發沉重。
因爲。
混沌古神帝君說的沒錯，論絕對實力，楚源族要比現在的無涯域強上太多太多。
在無涯域最高層原本的計劃中，就是毀掉時空裂縫通道，拖延時間。
拖延越久，再過上億年乃至更長時間，無涯域的整體實力會變得更強！
會誕生出更多聖人、道君。
乃至誕生出一位至尊。
“諸位，合力破陣，基本宣告失敗。”雲洪輕聲道：“此陣已近圓滿，想要毀掉它，恐怕，只有至尊以‘己道’無視外物直擊其本源方可。”
“否則，僅讓大軍在陣法外部合擊攻擊，希望渺茫。”
諸聖都默默聆聽着。
他們都得到過雲洪贈予的情報，大致都知曉至尊毀掉‘祖源宇宙’的手段。
“當然，破陣並非毫無希望。”雲洪平靜道：“尚有兩種可能，第一是推演陣法，世間從無絕對的無敵，也無絕對完美的法術。”
“即使是至尊大陣，亦會有陣法弱點，洞悉陣法奧妙，即使是聖人，都有希望直接令陣法破滅！”雲洪道。
諸聖都不由點頭。
“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難。”一旁白帝搖頭道：“別說至尊大陣，就算只是混元陣法，沒有任何借鑑參考，僅觀摩外表，想要短時間內將其悟透，可能嗎？”
諸聖黯然。
時間！
留給他們的時間已不多，換做一位真正的至尊，都未必能短時間將眼前大陣悟透，更何況他們一羣聖人？
欲以‘巧’破陣，光靠人數是沒用的！
“洪主，還有一種辦法是什麼？”青屠聖人忽然道。
“入陣！”雲洪吐出兩個字。
諸聖眼眸中都不由閃過一絲驚異。
“入陣，風險極大，稍有不慎便是隕落下場，誰都不清楚陣法內部到底是何景象。”雲洪平靜道：“可一旦入陣，無論是強力破陣還是推演陣法奧妙，難度都會降低十倍。”
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
陣法，同樣如此。
相應的，風險也極大，身處陣法外，即使失敗也能安然離去，可一旦入陣，不成功則近乎必死。
一時間，竟無人迴應雲洪。
“浩劫之戰，果真是一場浩劫。”雲洪心中一嘆，他能感受到無涯域諸聖的慌亂和不甘。
死？能證道者，有幾人懼怕死？
可是，任何一位證道者，任何生靈，都會有心中的渴望和守護，而按命運指引，兩大宇宙域的戰爭，一旦失敗，便是萬劫不復！
整個宇宙域都將覆滅！
即使是雲洪，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又敢說沒有擔憂？
“諸位，接下來這段歲月，我會將混沌外海未曾探查的一些重點區域繼續探查一遍，儘量確保沒有其他遺漏，隨後，便會返回至尊大陣。”雲洪緩緩道：“既是監視大陣，亦是盡全力感悟推演陣法，以尋求破陣的機會。”
“也請諸位，都各自想想還有什麼辦法。”
“無論是破陣，還是增強自身實力以迎接最終決戰，望諸位都不要放棄。”雲洪站起身，走向神殿外。
走到殿門。
雲洪駐足，頓了頓，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命運，從來只掌控在自己手中。”
隨即，雲洪一步邁出，消失在這方時空。
留下一羣聖人面面相覷。
“洪主說得對，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手裏。”青屠聖人道：“一時失敗，算得了什麼？這場浩劫之戰至今，我們屢次挫敗楚源族，最終決戰的生死，誰能說定？”
“眼下，只是楚源族多了一座難以攻滅的大陣。”
“又不代表我們無涯域即將覆滅。”青屠聖人目光掃過一位位聖人：“等楚源族主力大軍殺來，還有一段歲月，說不定洪主或帝君就能突破。”
“至少，要戰上一場再說。”青屠聖人的聲音鏗鏘，充滿戰意，沒有絲毫頹靡。
“哈哈，那楚源族要滅我無涯域，死，也要讓他們崩掉幾顆牙。”隕光主宰也起身，顯得無比灑脫。
“還未到最後時刻。”
“還有勝利希望。”陸續有聖人開口。
或許，不是每位聖人都有必死決心，可在空前壓迫下，的確激發了一大批聖人的戰意。
時間流逝。
無涯域諸聖各自統領麾下大軍返回內海，大軍再度集中駐紮於遂古宇宙，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