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至尊復生，亦可敗之？
一時間。
雲洪有些不知該說‘九煉帝君’強大，還是該說九煉帝君的狂妄。
“不相信？”
原靈笑道：“三大至尊，在你們這一輪迴紀元，誰最有名？”
“月河山長存，諸聖、諸道君即使不知曉爲至尊傳承，也大多聽聞過‘月河’之名。”雲洪坦誠道。
“嗯，這便是如此。”
原靈晃了晃小腦袋，不在乎道：“道由人說，三大至尊中，月河山主耗費無盡心血，留下了一座‘月河山’，無涯庭主鑄就煌煌無涯祖庭，在當時的名聲最大，連衆多異域生靈，都一直稱呼我們爲‘無涯域’，唯有天尊，被無涯庭主擊敗後，遠踏混沌，徹底失了蹤跡。”
“因此，諸多紀元過去，天尊聲名不顯，無涯祖庭被主人踏平後一蹶不振，最終湮滅於歲月滾滾。
“唯有三大至尊中最弱的月河山主，反倒最爲人所知。”原靈臉上有一絲淡淡道：“就如主人般，不立道統，不收弟子，恐怕那一輪迴紀元留下的典籍中，都不會過多提及，即使有提及，也只有罵名。”
雲洪啞然。
一切，似乎都被猜中了。
“罵名也好，盛名也罷，我不在乎，主人也不在乎。”原靈搖頭道：“你可知，主人留下這傳承的目的是什麼？”
“傳承己道？”雲洪道，這是原靈之前說過的話。
“對，也不對！”原靈淡淡道。
雲洪愈發迷惑。
“你若能通過主人的考驗，會得到主人留下的傳承和寶物，自然會明白主人的強大。”原靈淡淡道：“但是，若將來有一日，你能超越主人，那麼，你要做的，就是毀掉這座‘原河界’，抹去主人留下的一切痕跡。”
雲洪錯愕。
“主人一直相信，今定勝過古，他留下傳承，只是想見證將來總會有人超越他，會證明他的道和法都被證明有錯誤、有疏漏、不完整。”
“直到被徹底取代！”
“今代勝古人，何必留古人？”
“到了那一日，由你來葬滅主人留下的一切，葬滅我。”原靈指了指自身，笑道：“這，纔算是真正踐行了他的信念。”
“這，纔是對主人真正的尊重。”
“這，亦是我存在的意義。”
“哈哈，世人口中的魔何等可笑，如果主人真是萬魔之祖，那麼，這纔是真正的魔道！”原靈大笑着，笑的無比痛快。
雲洪徹底沉默了。
他人留下傳承，要麼是爲後輩弟子。
要麼，是爲自身之法不失去，希望自身無盡歲月修行所得再現輝煌。
唯有‘九煉帝君’。
傳承的目的，在於有朝一日的毀滅！
或許。
雲洪自始至終不會認同九煉帝君的理念，但這不妨礙他發自內心的佩服這位‘魔’！
“原靈前輩，我該如何通過九煉帝君留下的考驗？考驗到底是什麼？”雲洪直接詢問道。
到現在，雲洪都還有些疑惑。
“想要通過主人的考驗，有三法。”原靈淡淡道：“只可惜，包括你在內，諸多輪迴紀元，來到這裏的三十多位所謂‘天驕之輩’，所有人都只尋到了一法，最終都要我來提點另外兩法。”
雲洪錯愕。
“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參悟推演這座大陣，在九道合一這條路上走到極高層次，能抵擋大陣威壓進入那一條通道，即可得到主人傳承。”原靈說道。
雲洪輕輕點頭。
這和自己的猜測一致。
雲洪好奇道：“另外兩法呢？”
這一路來，雖然急躁，但云洪一直在小心探查，自然沒有看到還有什麼考驗。
“原河界，即你們口中的‘原河古路’，四大階段並非是遞進關係，而是並列。”原靈微微搖頭道：“第一、第二階段，蘊含‘水火奧妙’，若能感悟這兩大階段的運轉奧妙，將純粹的‘水火之道’推演到聖人層次，即可得到主人傳承！”
雲洪恍然，原來如此。
只是，這條路看似更容易，只要達到聖人層次即可，但實際上更難。
因爲，茫茫混沌，參悟六大上位道纔是主流。
又幾人能夠專注於水火這種所謂的‘普通道’？
被絕大多數任摒棄的道路，不一定弱小，但一定很難！很難！
“第三階段的‘息土古獄’，則是第三種法。”原靈道：“無論是衍生出來的藤蔓還是黑魔神，他們的戰鬥之法都不蘊含絲毫九大法則、四大規則波動，它們都是源自主人‘無法之道’所煉製的傀儡。”
“若能在和它們戰鬥中，感受到此法，踏上這條修行路，最終，同樣能得到主人傳承！”
“你能說出‘以力證道’，說明你和黑魔神戰鬥中感應到了，正面你亦有這條路的天賦。”原靈看着雲洪。
雲洪默默聆聽着。
“三種辦法都能通過考驗。”
“只可惜，歷代闖入者，都認爲要一直要往深處來，尤其是一些蠢貨明明對九道合一一竅不通，進不來‘原河陣’，卻也要苦苦耗在第四階段。”原靈不屑道：“外面，正有一個蠢貨。”
雲洪搖頭失笑。
原靈口中的蠢貨，應該就是指‘長生道君’。ъ
“你可選擇留在這裏，參悟古陣，亦可返回前三階段走另外兩法。”原靈看着雲洪：“都隨你。”
“在此之前，來到原河古神三十多人，但他們中得到主人傳承的僅有四位。”
“最終得到主人傳承的，全部加起來只有七位，只可惜，這七位中沒一個能成親傳。”
“沒有一個真正的魔崽子。”原靈搖頭嘆息。
似乎有些不甘。
“你的天資夠高，雖也成不了主人親傳，但我還是能再見到你，能多一位記名也不錯，記名不一定不如親傳。”原靈又看向雲洪：“只是，親傳必須‘類己’，你不像我家主人，自然不會被討喜。”
“晚輩明白。”雲洪點頭道。
“最後，給你一句忠告，無論是我家主人的話，還是其他至尊的話，或是一些所謂‘前輩’的話，他們的話，你都可以當個屁放了！”原靈忽然笑道
“古今進來，從無永恆！”
“說明什麼？包括我主人在內，所有人都錯了！都錯了！”原靈搖頭大笑道：“豈能聽一羣失敗者的告誡？”
“欲求永恆，唯己！唯有靠你自己！”
說罷。
原靈無聲無息，身影變得模糊，消失在了雲洪面前，只剩下這浩浩蕩蕩幅散千億裏的陣法道紋。
但原靈消失前的話，卻給了雲洪極大震動。
“欲求永恆，唯己！”雲洪輕聲唸叨着這句話。
許久。
雲洪才又露出笑容：“是啊！歲月漫漫，仙路茫茫，我的路，又豈聽從他人置喙？”
龍君師尊？竹天師尊？兵涯神帝？九煉帝君？
他們的話。
他們的道，他們的信念。
都只能作爲參考，不可奉爲圭臬。
“四大階段，蘊含三法，也代表着九煉帝君走過的三條路。”雲洪默默思索：“三條路中，明面上來看最強的，毫無疑問是‘息土古獄’所蘊含的‘無法之道’。”
以力證道，摒棄一切道和法。
這條道，應該是和兵涯神帝追求諸道萬法合一的‘完美之道’完全對立，同一層次的。
但是。
看似最強，未必就是最強！
“最強大，從來都是人，九煉帝君認爲‘九道合一’難證永恆。”雲洪心中平靜：“但是，這是我的路。”
“那麼。”
“它就能證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