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師弟,結束這場自作自秀的鬧劇,收手還來得及。”李牧雲一步一步走向禮臺。
“有件事情你怕是搞錯了,”丁浩居高臨下,面色平靜地道:“按照輩分,你應該稱我爲丁師叔祖。”
李牧雲微微一笑:“記得當初丁師弟曾經說過,私下裏不必計較輩分,何況當初你我同在問劍宗學藝,你的排位在我之下,這一聲師弟哪裏叫錯了?”
“這樣的話,是我曾對幾位摯交好友所說。”丁浩不屑地道:“你不在此列。”
“哦,翻臉不認人了,怎麼?是因爲我阻止了你的婚禮,所以有點兒惱羞成怒嗎?”李牧雲微笑道:“原來名滿天下的雪州人族武道聖父,也不過如此。”
丁浩哈哈大笑,笑罷聲音驟然一冷,冷漠地道:“你以爲我會爲了一些虛名,去和一個在我大婚之時故意砸場子的人客套?李牧雲,不要用這些可笑的大帽子來壓人,你今天爲何而來,挑明說了吧。”
李牧雲點點頭,也沒有絲毫的惱意,道:“我來就是爲了阻止這場婚禮啊。”
“理由呢?”丁浩的目光冷森了起來。
“理由嘛……”李牧雲漫不經心地道:“理由太多了,比如一次娶四位正妻,有違祖制,何況你所娶的女子,都是問劍宗最優秀的女弟子,誰知道是不是以手中的權勢強逼她們嫁給你呢?呵呵,背上欺男霸女的惡名,可不太好哦,再比如你身爲問劍宗的臺上長老,卻娶了身爲後輩的女子,尤其李蘭還是宗門掌門,這樣可有亂倫之嫌疑哦。”
這話一出,頓時整個廣場之中,又是一片驚濤駭浪一樣的驚呼喧譁之聲。
丁浩原本臉上還有怒色,聽到這裏,突然平靜了下來。
他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李牧雲笑道:“明白你做錯了?”
丁浩搖搖頭,道:“我明白你今天干什麼來了。”
李牧雲一笑,道:“說說看。”
丁浩一字一句地道:“你今天是來作死的。”
這話一出,李牧雲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笑道:“怎麼?講道理講不過,就用實力和權勢來壓我嗎?”
丁浩還要說什麼,卻在這個時候,問劍宗的其他人忍不住了。
鍾大俊再也沒有了好臉色,衝過來指着鼻子罵道:“李牧雲,你算什麼東西,這些年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宗門危難時不見你出來,卻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搗亂?在這裏裝什麼大尾巴鷹,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陳勝和孫九天等人臉色頓時就很難看。
雖然內心深處隱隱偏向於李牧雲,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鍾大俊的話說得對,以丁浩這些年對問劍宗的功績,李牧雲如今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個小弟子而已,根本就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李牧雲看了一眼鍾大俊,輕蔑地笑笑:“你只不過是丁浩的一條狗而已,若是沒有丁浩,這裏豈有你的立足之地?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話?”
鍾大俊大怒:“你連狗都不如,你……”
話音未落。
“桀桀桀桀,一隻螻蟻般的雜碎,也敢對我家少主出言不遜,若是不施以懲罰,豈不是讓一羣螻蟻土著們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個夜梟般刺耳的怪笑響起。
就看一道黑影在李牧雲身後掠起,閃電般地朝着鍾大俊抓去。
“放肆!”
兩名早就聞訊趕來的瀚海體修大怒,出手阻攔。
砰砰!
只是一瞬間,兩位聖境巔峯的瀚海體修就飛了出去。
那黑影的實力,深不可測。
眼看這一抓就要落在鍾大俊的身上,卻在這時,咻地一聲,錚錚劍鳴之聲響起,一道璀璨劍光,後發先至,斬向了那黑爪。
“咦?三千絕劍?”詫異的驚呼聲中,黑影急速退開。
他顯然不敢以肉掌硬憾那一道劍光。
與此同時,方天翼站在了鍾大俊的身前,面色冷峻,背後有長劍虛影錚錚浮現,如孔雀開屏一般不斷地浮動,如夢似幻,劍影重重,整個人如一柄絕世神劍一般,殺意沸騰。
“一個奴才,也敢在我問劍宗鬧事?”方天翼冷笑。
對面。
一個渾身都包裹在黑色帽衫斗篷中的枯瘦身影屹立,他身形極爲佝僂,像是有背鍋一樣,黑色的袍子裏面有一絲絲黑色氤氳瀰漫出來,散發着致命危險的氣息,整個人像是幽靈一般。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很多人都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冷。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強者。
“桀桀,想不到三千絕劍的傳人,竟然出現在了這樣一個蠻荒的地方。”黑影幽靈怪笑,道:“不過,小傢伙你還是太嫩了,如果是石一皇親自來,或許我不是他的對手,可你就差遠了……”
方天翼冷笑:“那就來試一試吧。”
這時候,廣場之中的所有人,都已經看出了事態不妙,一些實力稍低的武者,只覺得難以承受的壓力席捲而來,瞬間臉色蒼白,龐大的壓力讓他們肌體欲碎,這種境界的強者的對抗,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丁浩擺了擺手。
廣場地面上有一道道金色的漢字銘文紋絡閃爍蔓延開來。
霎時間漫天的威嚴都消失一空。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往後退,只有少數強者,才能承受這種氣息。
很多人心中震撼。
問劍宗怎麼隨便一個人站出來實力都如此恐怖,這方天翼一些人也曾認識,知道他是昔日和丁浩一屆的青衫東院弟子,雖然天賦不錯,但以前也沒有什麼名氣,怎麼如今實力變得如此恐怖?
“各位,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且清稍稍等待。打法了這兩位不速之客,丁浩再向諸位請罪。”
禮臺上,丁浩向來自各方的賓客拱手。
說完,他身形一晃,瞬間就來到了臺下。
“真是讓人失望,還以爲你能忍多久,沒想到現在就圖窮匕見了,”丁浩看着李牧雲,神色之中充滿了嘲諷:“從當年開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背後暗殺我,卻又一次次地敗退,想不到還不長記性,一次次挑戰我的忍讓極限,莫非以爲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李牧雲面色不變,道:“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丁浩冷笑:“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李牧雲似笑非笑地道:“我之所以阻止你,是因爲你的確做錯了,一直以來的順利讓你驕傲自大,早就沒有了以往的謙虛,將問劍宗帶上了一個錯誤的道路,既然你不知悔改,那我只好親手擊敗你,然後取代你,來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