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全新的世界在他們面前展開,這裏像是一塊任人宰割的處女地,傭兵們的身體裏獸血沸騰,那種爲所欲爲的衝動在他們的血液裏燃燒。
“大家聽着,團長有令,不許私自活動,任何人不經團長允許,離開十里範圍,殺無赦。”戰艦上有一位獨眼獨臂的中年人大喝,他的肩頭站着一隻潔白的龍隼,氣勢恐怖。
這是黑血龍傭兵團的管事。
一個心狠手辣,實力極爲恐怖的存在。
他一發話,傭兵們都靜了下來,也不敢在聒噪,顯然具有很高的威望。
但唯有一人,卻似乎是沒有聽到管事的話一樣,自顧自地朝着遠處走去。
這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他一襲青衫,黑色的長髮濃密如瀑布,身形修長,目光復雜中帶着驚喜,看着周圍的一切,臉上有一種濃濃的眷戀之情,喃喃低語道:“回來了,我終於又回來了……”
他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完全沒有將那獨眼獨臂管事的話聽在耳中。
“唳——!”管事肩頭的龍隼振翅而起,如一道白色閃電一般,劃破了虛空。
“這小子要倒黴了。”有傭兵幸災樂禍地道。
見慣了太多不守規矩的傭兵被這頭擁有聖級戰力的龍隼撕成碎片的場面,許多老傭兵們已經將那青衫年輕人當成是死人一個,這次爲了入侵新世界,黑血龍傭兵團招了不少的新人進來,而這些肯定將會被當做是炮灰新人,一個個都不服管束,桀驁不馴的很,是該收拾一個,殺雞給猴看了。
白色龍隼震動翅膀,眼睛盯住了那青色身影,猛地俯衝,如一道閃電,鋒利的爪子之間有雷光繚繞,連虛空都在這利爪之下扭曲。
獨眼斷臂的管事面色無情,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殘忍。
不聽他的話,就得死。
不然整個傭兵團的傭兵們,還不反了天?
遠處。
年輕人彷彿是沒有感應到那可怕龍隼的襲殺,依舊一步一步地慢慢行走,北域正值初春,但積雪依舊厚實,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寒冷。
瞬息之間,龍隼的利爪幾乎要抓到了他的肩膀。
就在這時,年輕人的肩膀輕輕一晃。
咻!
一道劍光爆射。
“唳——!”龍隼淒厲地驚叫一聲,毫無懸念地被劍光命中,嘭地一聲化作了漫天血霧爆開,白色的羽毛凌亂地散落。
秒殺!
一擊之間,聖級龍隼炸裂。
那些幸災樂禍等着看熱鬧的傭兵們臉上笑容凝固了。
大艦上的獨眼獨臂管事也一瞬間呆在了原地。
這年輕人……好強!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敢再出聲阻攔他。
之前在前來的路上,故意爲難挑釁過那年輕人的傭兵們,一個個冷汗直冒,才知道自己原來在死神手裏走了一圈,若不是那年輕人不願意與他們計較,只怕他們早就死了數百次了吧?
包括那位陰狠的管事,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失去了龍隼對他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因爲它是管事戰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他眼中涌動着寒芒,卻沒有出手。
因爲他已經看出來,那年輕人的實力太強,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除非是團長親自出手……
他往後看了看,大艦指揮艙的門緊緊地關閉着,那位令人顫慄的可怕團長並未有任何的表示,管事不相信團長大人沒有看到這一幕,所以只有一個解釋——
團長也不想惹那少年。
“到底將一個什麼樣的傢伙,帶到了無盡大陸啊!”管事心中更加驚訝了。
……
不到半日時間。
青衫黑髮年輕人的身影,出現在了問劍宗山門之下。
他靜靜地站在洗劍池邊,仰頭看去,英俊的臉上難掩興奮,但很快這種興奮就變成了迷茫之色,年輕人的臉上浮現了凝重。
“怎麼……人這麼少?”
他愕然。
因爲他感應出來,山門之上人並不多,和自己想象之中的畫面,有着天差地遠的區別。
“難道……”
他心中有不好的感覺。
下一瞬間,他身形一晃,瞬間就來到了山門。
昔日繁華的山門落滿了厚厚的黃葉,很顯然問劍宗山門的守護陣法已經紊亂,在他的記憶之中,按照陣法的操控,現在應該和外界的氣候一樣,是綠樹茵茵,芳草萋萋的初春纔是,可如今山門上的季節分明是蕭瑟的秋。
微風吹過,塵土飛揚。
看來是太長時間沒有打掃,塵埃遍地,許多武舍都已經接上了蜘蛛網,各種雜草叢生,甚至還有肥溜溜的野兔竄來竄去,一些建築甚至已經坍塌,原本聳立的石像之上,也都蒙塵。
放眼看去,都是一派蕭瑟景象。
“空了?”青衣年輕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的失望難以形容,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心中一個激靈,閃電般射向後山區域。
轉眼既至。
這裏的靈氣稍微充裕了一些,年輕人發現後山垃圾區和自己記憶之中的有些不同,許多新的建築和大殿林立,比之曾經那種臭氣熏天的環境要好了很多,這些顯然是後來建築的。
但這些建築依舊是不滿塵土和蜘蛛網,顯然是太長時間沒有人居住過了。
“沒有太多戰鬥的痕跡,看起來不像是被入侵了,可爲什麼沒有人了呢?”年輕人戲言自語,轉眼之間,來到了後山垃圾懸崖跟前。
放眼看去,他有些呆滯了。
原本應該是深不見底的地穴深淵,記得當時有無數的問劍宗弟子被強迫進入到那罡風呼嘯的深淵中採礦,但現在地穴深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地坑,就彷彿是整個後山都被人給挖空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