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金娜娜爲餘遠恆做的事情,我都不一定能做到,甚至我都開始懷疑,自己究竟對餘遠恆夠不夠愛……”周凱雯默默地垂下了眼眸。
“我哥這些年,每天靠着藥物續命,你以爲他真的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健康?要不是爲了瀾瀾和安安這兩個孩子,當初在得知你墜機後,他很可能就跟着你去了,你究竟知不知道?”
周凱雯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嫂子,我哥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可我親眼見到他用匕、首割過自己的手腕,甚至他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他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爲他覺得他欠你的,只有用這樣的方式,纔會讓自己的心裏好受那麼一點點兒,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你會選擇離開他,可他覺得既然你做了這樣的決定,必然是他對你有關心不到的地方,你難道想看我哥死麼?”
周凱雯聽到這裏,越發的震驚,在這三年裏,餘遠恆竟然想結束自己的生命?還傷害自己?
“我知道,你因爲金娜娜給我大姨捐了腎臟,所以很有心理壓力,但是,你不能因爲這個,完全對我哥不聞不問吧?這次的車禍昏迷不醒,也是他長期服用藥物的後遺症,你真的不在乎他了嗎?”
聽到這裏,周凱雯早就已經淚流滿面。
她萬萬沒有想到,餘遠恆的身體,竟然出了這麼大的問題。
長期服用藥物?
昏迷不醒?
“金娜娜用人情,是留不住我哥的,他可以用一切能夠彌補她的方式,去報答她,可是感情卻不可以,嫂子,你可不可以心疼心疼我表哥?我不相信,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他了嗎?”
周凱雯深吸一口氣,將眼眶的淚水給壓回去,她心痛欲裂,不知道餘遠恆竟然在這三年裏,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心疼呢?
那個男人,最討厭用感情做交易,偏偏……現在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本來這件事情,我沒準備該訴你,可是我越想越覺得心裏難受,我覺得你不應該被矇在鼓裏,我表哥很愛很愛你,比自己的生命還要愛,你不可以這樣冷淡的對待他。”邱容容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可是眼淚止不住,越流越多。
周凱雯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
如果邱容容說哦這一切,全部都屬實的話,那麼餘遠恆在這三年裏,承受的,遠遠比她想象的要多。
那個男人,什麼事情都放在自己的心裏,誰都不說,那麼他該多難受啊?
當心情苦悶的時候,又是怎麼度過的呢?
周凱雯感覺腳步有些虛浮,一想到這裏,心裏難受的連站都站不穩。
想起那個男人剛剛還在昏迷之中,轉眼就出現在她家門外,大半晚上的過來找她,可她卻將餘遠恆給趕了出去……
周凱雯什麼都顧不得了,儘管夜色很黑,可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朝着外面衝了出去。
她想要去醫院,看看餘遠恆的身體。
放下以往的種種恩怨,只是單純的去關心一下他的健康,哪怕是心裏把他當成是舊友也好,她迫切的想要見到那個男人。
至少在這一刻,她是很心疼他的。
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在周凱雯的再三催促之下,司機只花了二十分鐘就到了。
周凱雯心裏很急,付了車錢,幾乎是從車上衝了下來,直衝醫院的病房裏面。
卻忘記了,自己的腳下,還穿着一雙拖鞋。
等到了住院部的時候,一整層,依舊是安安靜靜,周凱雯直接朝着病房跑去,然而,裏面卻空空如也。
這是怎麼回事兒?
摸了摸病牀,是涼的,病房裏面,看上去也有些狼藉,周凱雯連忙跑到護士站,看着晚上值夜班的護士,問道:“裏面的那位先生呢?”
護士看了周凱雯一眼,對她彷彿有些印象,傍晚的時候來過的,也就沒有隱瞞她了:“那位先生晚上自己拔下了針管出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周凱雯一怔,自己拔掉了針管?
這還真的是餘遠恆會做出來的事情,周凱雯半點兒都不懷疑護士說話的真假。
按照這個護士說的來看,餘遠恆是自從晚上來找過她以後,就一直在外面,沒有回來過?
周凱雯一愣,這麼大半晚上的,一個剛剛從昏迷之中醒過來的病人,會去哪裏呢?
也不知道爲什麼,周凱雯的心裏,突然之間就慌了那麼一下。
想起了先前,邱容容說的那些話,她深吸一口氣,開始在心裏猜測,餘遠恆是不是在外面,除了什麼意外?
等等……
阮依彤也在國外?
所以,現在阮依彤很有可能,就躲在暗處她和餘遠恆的身邊,悄悄地盯着他們,伺機而動……
越想周凱雯越是心涼,對那個男人的擔憂,已經遠遠地超出了對他的埋怨,此刻,周凱雯只想餘遠恆能夠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什麼都不求了。
她獨自一個人,在醫院裏晃悠了半天,就在準備外出,尋找餘遠恆的身影的時候,一個人,攔在了她的面前。
一看到攔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周凱雯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臉色一白。
餘老太太。
真容就這樣出現在餘老太太的面前,讓周凱雯有些尷尬,從前的餘老太太有多討厭自己,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想起了現在餘老太太用的還是金娜娜的腎臟,這個時候,她應該是會站在金娜娜額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