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陳惜雯說道:“溫醫生,很高興能和你成爲朋友,但我們之間也僅限於朋友的關係。”
溫羽淮聽到這話一怔:“阿雯,你是覺得我不好嗎?不能給你帶來幸福嗎?其實我……”
“不是的,你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陳惜雯將蓋在身上的被子掖了掖:“我覺得可能我們不是很適合。”
溫羽淮試探着問道:“你之所以一再的拒絕我,是不是因爲你曾經離過婚?你害怕我的家人不接受你和安安?”
陳惜雯點了點頭:“是這樣,但是也不全是這樣。”
說白了,陳惜雯還是缺少了一些對溫羽淮的感覺,和他在一起,並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溫羽淮就像是學校的學長,溫溫和和的,是一種細水長流的感情。
或許她再小几歲,可能會喜歡溫羽淮這樣的溫柔的男孩子,但是現在,陳惜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因爲經歷的太多了,腦海裏,時不時的會浮現出餘遠恆的身影。
尤其是在今晚他不顧危險救了自己以後,那種感覺越發的強烈。
“是因爲餘遠恆麼?”空氣裏有片刻的寂靜,溫羽淮看着陳惜雯,有些猶豫的問道。
問完這個問題,他就後悔了,其實不該這樣刨根究底的,他並不是那種佔有慾強的人,只是情不自禁的就問出來了。
陳惜雯一怔,沒料到溫羽淮竟然會提起餘遠恆,她沉默了一會兒,還沒有回答,那頭,溫羽淮又開了口。
“不管怎麼樣,我會等你,”溫羽淮看着陳惜雯的眼睛:“對你,我是認真的,百分之百的真心。”
溫羽淮的眼眸裏噙着一抹認真,他抓着陳惜雯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嘴角又浮現出一抹笑:“你不必有壓力,我會給你空間,餘遠恆那個人……”
他本想說那樣的男人,只會讓身邊的人爲他受傷,但是想了想,背後說人壞話似乎有些不妥,還是將那些話吞了回去。
陳惜雯的手被溫羽淮捏着,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砰砰狂跳的心臟,她有些驚訝。頭一次感覺到一個人的心跳可以這麼的快。
溫羽淮是真的喜歡她?
她有些不自在的將手抽了回來,默默垂下了頭。
“只是希望咱們之間還能像從前那樣,做不成戀人,你不會連我這個朋友都不要了吧?”溫羽淮這時揉了揉安安的小腦袋,他不想和陳惜雯的關係因爲自己對她的喜歡,而變得生分了。
“不會,你永遠是我的朋友。”陳惜雯微笑着說道。
溫羽淮這時也笑了,他站起身,眼神有一閃而過的哀傷:“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兒休息,好好調養身體,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他將安安放到陳惜雯的牀上,準備離開。
誰料這時,安安忽然一把抱住溫羽淮的腿,可憐巴巴的擡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溫叔叔,你又要去值班了嗎?”
溫羽淮回過頭來,摸了摸安安的臉蛋,笑道:“對啊,乖乖聽你媽媽的話。”
誰料安安的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她剛剛聽明白了,媽咪拒絕了溫叔叔,說不想嫁給她。
一想到這裏,安安有些傷心,她沒辦法左右媽咪的選擇,但是對溫羽淮卻是真的喜歡:“反正今晚媽咪會在醫院裏,我可以陪着你值班嗎?”
溫羽淮聽到這話怔了怔,看向陳惜雯。
安安這時接着說道:“溫叔叔,我覺得你一個人值班,實在是太孤單了,我想陪陪你。”
就在剛剛,安安看到溫羽淮查完病房以後,一個人盯着手機發呆,他點開媽咪的電話,猶豫了好久,每次都是點開又關閉,點開又關閉。
安安是個很細心的孩子,她知道,這樣的行爲證明溫羽淮想打電話給自己媽咪,又怕自己的舉動會打擾到她,可是這樣的溫叔叔,看起來實在是太孤單了。
安安有些不忍心。
溫羽淮蹲下來,平視着安安:“小傢伙,你不睡覺啦?你媽咪會答應嗎?”
“我可以在你的辦公室裏面睡呀!”安安又可憐巴巴的看向陳惜雯:“媽咪,我可以陪溫叔叔值班嗎?”
陳惜雯點了點頭,這兩個人很投緣,她是看在眼裏的,或許在安安的心裏,真的把溫羽淮當成了自己父親。
見陳惜雯答應,安安很高興的趴在溫羽淮的懷抱裏,朝着陳惜雯招了招手:“媽咪拜拜。”
他們兩個人走了後,房間又安靜了下來,陳惜雯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她躺在牀上,蓋好被子,準備睡覺。
可是纔剛剛躺下來,房間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緊接着,餘遠恆從門外走了進來,男人的腳步聲很輕:“睡了?”
見病房的燈熄了,他朝着牀邊走近了兩步,陳惜雯這時坐起來,打開燈。
餘遠恆似乎剛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有一絲涼氣。
“怎麼了?”陳惜雯問道。
“瀾瀾那孩子,聽說你出了車禍,非要來醫院看你。”餘遠恆長話短說。
陳惜雯看了一眼窗外,還在下雨:“你讓人接他過來了?”
“沒有,太晚了,我讓他好好睡覺。”
聽到這話,陳惜雯這才鬆了一口氣,來回折騰實在是有損小孩子的精力,況且她又不是受了什麼很嚴重的傷。
“你這樣做是對的。”陳惜雯說道。
聽到這話,餘遠恆的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你從來沒有認同過我的觀點,太陽這是從西邊兒出來了?”
她竟然會說他說的對。
呃。
陳惜雯楞了一下,自從餘遠恆讓她不再做瀾瀾的家教以後,他們兩個人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了。
此刻,她覺得和餘遠恆之間流淌的氛圍十分的怪異,似乎有什麼開始逐漸的變得不一樣了。
但是具體是什麼,她卻說不上來。
還有餘遠恆看向她的眼神,從前的餘遠恆眸光落到她臉上的時候,毫無波瀾,可是現在,那雙冰冷的眸子裏彷彿多了一絲溫存?
是她的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