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手續都有賀得勝來辦,裴謙不用操心。
雖然賀得勝也不清楚裴總爲什麼要花幾百萬撿垃圾,但既然這事已經定下來了,也就沒必要再去多問,裴總這麼安排自有道理,自己只要好好看、好好學就行了。
事情很快談妥了,會議室的投資人各自離開,孟暢走得最快,似乎不想再跟這個會議室裏的人產生任何交集。
作爲被執行人,他不能坐飛機也不能坐高鐵,返回帝都只能坐普通的綠皮火車,這一路上的幾個小時可是有的遭罪了。
當然,冷麪姑娘已經沒了,孟暢到底還會不會留在帝都這也不好說,不過在場的衆人顯然也並不關心孟暢以後會如何,這些人不把他生吞活剝就不錯了。
李石客套了兩句,想請這些投資人們一起喫個飯,但所有人全都推辭了。
沒心情!
事實上,這些投資人們這次來京州只是看在裴總的面子上,爲手裏已經變成垃圾的冷麪姑娘股份尋求一個兜底的賤賣,既然股份都已經賣掉了,也就宣告這次投資的徹底失敗,哪還有心情喫飯。
很多人不理解爲什麼李石能這麼淡定。
人家裴總之前賣冷麪姑娘的股份賺了幾百萬,現在哪怕是掏出三百萬抄底玩,也是不虧的;你李總給冷麪姑娘投了錢,哪怕之後又賤價收了一些股份,這怎麼看都是跟我們一樣血虧,結果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難受呢?
難以理解。
雖然都搞投資,但帝都的投資人們本來也看不太上京州這種小地方的投資公司,畢竟帝都投資人投的那都是發展潛力無限的互聯網公司,未來能發展成超級巨頭的那種,京州這小地方能投什麼?
當然,他們內心中沒有瞧不起裴總的意思,嚴格來說在帝都這些投資人的眼中,投資人只是裴總的諸多身份之一,裴總真正的身份應該是做遊戲、搞實體產業的企業家。
所有人都散了,只剩李總留了下來。
剛剛得到一棵新燒錢樹的裴謙心情不錯。
冷麪姑娘已經用白花花的銀子證明了它是扶不起來的,投再多的錢也只是打水漂,更何況現在這個品牌都涼了,從各個方面想都不值任何的錢。
重新把門店開起來,穩定燒錢,爭取有朝一日請全國人民喫便宜又好喫的烤冷麪。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情,對賀得勝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情。”
“冷麪姑娘雖然做砸了,但那些給冷麪姑娘供貨的供應商是無辜的,現在孟暢欠了人家幾百萬,這筆錢一年半載的怕是還不上。”
“這些供應商被欠了這些貨款,資金週轉可能受到影響,這可以說是無妄之災了。”
“我的想法是,我們先把這筆錢給墊付上,相當於把這筆債務轉移到我們身上。孟暢現在是被執行人,這筆欠債讓他慢慢還就是了。”
現在的情況是孟暢欠了供應商的錢,就算孟暢不想當老賴、自己想辦法還上這筆錢,這幾百萬也夠他忙活好幾年了;要是孟暢真就破罐破摔了,就打算一輩子當老賴了,那這錢更是別指望了。
裴謙的這個想法,其實相當於是把供應商那邊要不回來錢的風險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要這麼做,一方面是因爲供應商確實挺可憐的,這錢如果要不回來,說不定一些小供應商就要破產,裴謙覺得這是無妄之災;而對於裴謙來說,他現在正愁錢太多,把一些錢轉換成孟暢對自己的欠債,也能稍微減輕一點點這個週期的壓力。
更何況這筆錢又不是白給孟暢,以後還是要孟暢還的。
賀得勝沒有多問,點頭照辦。
李總不由得一挑大拇指:“裴總高義!這種仁善之舉果然只有裴總纔會做。”
裴謙看了看李石,有些無奈。
顯然李石又誤解了他的意思,但裴謙無力解釋。
裴謙稍感惆悵,到底什麼時候李總纔會明白,跟着我無腦追投也會血虧呢?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李石也虧了不少,之前投進去的錢換了股份,但冷麪姑娘的股份已經一錢不值了。
除非以後冷麪姑娘的估值再度暴漲,或者發生盈利,否則李總這筆錢怕是賺不回來了。
但看李總這樣子,似乎對冷麪姑娘的起死回生充滿信心,這就很離譜。
裴謙也不清楚李總到底是爲什麼如此盲目自信……
考完試之後裴謙一身輕鬆,也不着急走,決定在圓夢創投這裏陪李總喝喝茶。
李石喝了一口茶水,說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裴總,你對孟暢這個人,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安排?”
在李石看來,孟暢這個人絕對是有能力的,否則那麼多投資人也不會把他看成是一個完美的創業者,只是這個人似乎心術不正,有點太飄了,不夠腳踏實地。
再怎麼好用的腦子不用在正道上,那也白費,反而會起到更大的破壞作用。
裴總把孟暢和供應商的債務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這一方面可能確實是擡了供應商一手,但另一方面,是不是也代表着裴總對孟暢另有他用?
裴謙被李石給問住了。
對孟暢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安排?
說實話,還真沒有……
從冷麪姑娘的情況來看,孟暢似乎是花錢的一把好手,冷麪姑娘前前後後融資那麼多錢,他光速花完了還欠了一屁股債,這種強大的花錢能力,裴謙在身邊的人身上還真是很少見到。
但是孟暢也是真有能力,做個烤冷麪都能做到轟動全網,不管是冷麪姑娘創立還是倒閉都在網上引發了熱議,這種營銷能力也是爆表了。
裴謙又很擔心,萬一孟暢真來給自己打工,憑藉着這種超強的營銷能力把某項目做得大賺特賺了呢?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畢竟裴謙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
比孟暢能力差的人都在裴總手下發光發熱了,萬一孟暢在裴總手下改頭換面、重新做人,那還了得?
所以,裴謙非常糾結,孟暢走的時候也就沒有阻攔,更沒有讓他在自己手底下做事。
想到這裏,裴謙淡然地說道:“順其自然吧。”
李石仔細思考一番之後露出一個恍然的表情:“哦,明白了,裴總你是說,現在孟暢肯定還是心思活躍,不會踏踏實實地爲你做事,所以讓他先到外面去碰一碰壁,等碰得頭破血流,自然會老老實實地回來,是嗎?”
李石一副自己已經掌握了真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