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殂蟲?
陳閒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些迷茫,但很快他眼中的迷茫就變成了毛骨悚然,因爲他突然想起了在古籍中見過的某個記載。
那是一本明朝的道家雜記,名字似乎叫“孽蟲志”,雖然原本典籍是某法脈宗派的珍藏品,但在守祕局內部也能找到它後世影印的翻錄本,這本書記載了唐朝起始以至到明朝末期的九成“特殊蟲類”,連西南苗蠱中的蠱蟲也被盡數收錄其中......
烏殂蟲便是這本書裏記載的蟲類之中最爲罕見的一種異蟲,它只出現於道家所說的無生之地,也就是所謂的陰陽粒子爲零的地帶。
它是一種特殊的蟲類,但又不僅僅是普通蟲類那麼簡單。
烏殂蟲的身子不過指甲蓋大,生於陰澗(聚陰的山澗地帶),長於陽土(聚陽的黃土之中),成年後便會自主尋找無生之地定居,直到百年後壽命將近,它便會重回陰澗誕下後代.......
這種蟲子體積不大,看似也與普通的甲蟲相似,有點貌不驚人的意思,唯有背上的一塊黑白斑點較爲特殊,也是憑藉這個特徵它纔會被外人熟知。
烏殂蟲之所以在《孽蟲志》中被標註爲最危險的一類,也是因爲它本事太大,當它們大規模出動的時候......幾乎就是一場天災!
它們嘴裏擁有鋒利到能啃食金鐵的牙,遍佈倒刺的蟲足亦有觸之既亡的毒液,最讓人絕望的是它們的活性。
這種蟲子不懼方術亦不懼水火,堅硬若鐵的身軀更是能抵禦一切外力的傷害。
在《孽蟲志》中就明確記載了對付這種蟲子的方法。
方法就是沒方法。
遇見了趕緊跑。
神仙被它們堵住也得栽!
“你們別過來!”
陳閒略顯緊張地大喊了一聲,不等魯裔生再說什麼,陳閒揮手之間便散出了體內的黑光金屬粒子,寄生體也在瞬間就形成了一道類似屏障的黑牆,雖說不能將這個碩大的臥室攔腰截住,但也勉強擋住了這批烏殂蟲的先頭部隊。
見黑牆兩段還有數米的巨大縫隙,不少烏殂蟲也在往那邊靠近,陳閒心裏不禁暗罵,魏家有錢真是沒地方用了,沒事把臥室弄這麼大幹什麼??
“該死的有錢人......”
陳閒咬牙切齒地罵道,完全忘記了自己也算半個有錢人。
此刻,站在陽臺上的魯裔生等人已經徹底慌了,打死魯裔生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到古代傳說中的異蟲......而且還是這種要命的異蟲!!
“完了完了......”魯裔生心慌的都快站不穩了,滿臉焦急地盯着手裏的儀器,只感覺這幾十秒的工夫比一輩子都漫長,“你快點快點啊!!”
“那邊的蟲子要跑過來了......”許雅南盯着黑牆角落的漏洞,表情也是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我去幫陳閒擋一陣,你弄快點!”
“我也想快啊......問題是這玩意兒不聽我使喚.......”魯裔生絕望地說道,耳邊滴滴滴的電子聲不斷響着,進度條已經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許雅南深吸了一口氣,握住銅劍法器緩緩向前走去,但還沒等她走出兩步,陳閒的聲音就隨之傳來。
“別過來添亂,離我遠點!”陳閒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保護好陽臺上的人,其他事用不着你管。”
話音一落,陳閒似乎察覺到了角落那邊的異動,見不少烏殂蟲正在往那邊靠近,他急忙“拖着”這扇由寄生體構成的黑色金屬牆往邊上移動,那畫面看着倒是十分滑稽,就像是鬥牛士拿着紅布玩命的擋在牛前面,蟲子往哪裏靠,陳閒就往哪裏堵。
一時間,臥室裏盡是烏殂蟲啃咬寄生體的聲音,那種悉悉索索又節奏密集的啃咬聲,讓人聽着都有些不寒而慄。
不過現實還是比較美好,如陳閒最初的猜想,這些蟲子根本就咬不開寄生體,哪怕它們成千上萬的聚集成羣玩命的咬,啃了半天也沒能啃出一個缺口。
“這應該算是地球上最硬的那批物質了吧.......”陳閒看着毫髮無損的黑牆,眼裏滿是興奮,完全就覺得自己撿了個寶能碰上寄生體這種東西,看來選擇加入守祕局還真沒選錯,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句話不是說着玩的。
守祕局內有許多關於烏殂蟲的記錄,它們大多出現在國內的西北以及東北區域,都是在那些渺無人煙的地方,所以它們對現代人的威脅並不是那麼大,除非有人刻意找死去深山老林裏尋找它們的蹤跡。
當然,目前已知爲烏殂蟲建立的“自然保護區”已經有十二個,這也是所有已知的烏殂蟲生活的地點,守祕局內部曾經也採集過烏殂蟲實體做實驗,現在這份報告還在守祕局內部的論壇裏,屬於公開的研究資料。
從實驗報告就能看出來,古人確實沒吹牛,甚至這些烏殂蟲的危險程度還高於古籍裏的記載......因爲它們很難消滅掉!
除了古人記載的那些不懼水火的特點,這些看似貌不驚人的烏殂蟲實則還擁有極強的抗寒能力,甚至連足以殺死大部分異常生命的輻射都能免疫,而且它們蟲足上的毒液也同樣令人震驚。
經過檢測,它們蟲足毒腺內所蘊藏的毒素威力比氰化物更強,只需要一克便能殺死數千人,並且這種蟲毒還無法被排解掉,簡而言之就是中毒必死,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這種毒對於普通人而言威脅巨大,對於異人而言......同樣是一個噩夢。
就拿陳閒這種特級異人舉例,假設他沒有不死的特性,陳閒是萬萬不敢像是現在這樣玩命的去堵那些烏殂蟲。
只要被其中一隻蜇一下,沒錯,就一下......陳閒必死無疑!
就在陳閒聚精會神地拖着黑牆到處堵的時候,一陣嗡嗡的聲響突然傳進了他耳中,那聲音很像是某種有翅昆蟲振翅飛行的聲音.......
飛??
陳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沿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左前方那批烏殂蟲突然展翅在半空中盤旋了起來,成百上千的聚集成了一團黑色的濃霧,它們最初只在離地半米左右的位置盤旋,但很快便開始攀升,直至越過陳閒利用寄生體造出的這堵黑牆......
“老大!!好了!!”魯裔生突然大聲喊道,每一個字裏都透露着難掩的興奮,如同看見了生還的希望那般高呼道,“這片黑霧沒問題!就是陰氣粒子稍微超標了一點!咱們可以過去!”
說着,魯裔生也擡頭向陳閒這邊看來。
當他見到半空中猶如黑雲一般正在盤旋的蟲羣時,魯裔生愣了半秒,隨後就跟瘋了似的把揹包直接撕扯開,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個像是醫用口罩的物件。
“全部戴上!我們現在就出去!”魯裔生說着,先給自己戴上了口罩,見魏成功被嚇得愣住了好半天沒動作,魯裔生更是急得衝過去直接幫他戴上口罩,“別在這兒發愣!趕緊準備跑啊!”
“這......這是二樓啊。”魏成功臉色煞白地說道,看了看角落裏躺着的妻子女兒,表情變得有些糾結,但最後還是一咬牙,“我帶她們倆跳下去,摔斷腿總比死了強!”篳趣閣
“你滾蛋!”魯裔生急得罵了起來,“我帶你跳下去,許大仙,你帶他老婆孩子跳,這個高度對你來說應該沒問題吧?”
對於許大仙這個充滿了槽點的稱呼,許雅南暫時也沒心思計較,照着魯裔生的安排過去扶起了魏然與她母親,確定她們戴好了魯裔生分發的口罩後,許雅南便毫不猶豫地攬住了她們腰肢,直接從二樓陽臺跳進了下方的黑暗裏。
魯裔生看了木禾一眼,只見她沒有逃跑的意思,彷彿一心都撲在了陳閒身上。
“嫂子你別看了!趕緊跑!老大能搞得定!”
這時,陳閒似乎知道木禾不願意就此離開,便開口對魯裔生說:“你們先走,我帶木禾一起走,我們就在樓下會合,千萬別跑散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