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佩瞪着噴火的眼睛盯着我,慢慢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小姑娘。”
沈元接着說道:“我們不是去遛彎,這麼跟你說吧,一個人要背兩個人的行李,深山老林,一呆,很可能就是一兩個星期,還不一定能出來。喫的,住的,用的,都不方便,山上別說狗熊野豬,光蚊子和毒蛇你都受不了,所以小高不同意你去,是爲了你好。”
沈元說完,我和伍子佩即將發飆的火氣都慢慢的降了下來,只不過我發飆的對象是沈元,而伍子佩發飆的對象是我。
“姐姐,去山裏面野營。”
伍子衿突然開口了,:“好像很好玩,聽着就挺有意思的,我們不是買了兩個帳篷嗎!一直都沒有用過。”
“嗯…;…;是有些意思。”
伍子佩點了點頭,但她還是有疑問,帶着怒氣的對我問道:“高興,你不是說去農戶家收貨嗎,怎麼還要跑深山老林裏面去…;…;等等…;…;你別說話!你現在說的話,我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我張着嘴,“啊啊”了兩句,滿心的無奈。
“老爺爺。”
伍子佩轉過頭,對沈元說道:“你們到底要去哪裏?幹什麼?”
“嘿嘿…;…;”
沈元像個神棍一樣的笑了,:“小姑娘,我們去的地方可有意思了,我現在不能說,天機不可泄露,但可以告訴你,我們要做的事和尋寶差不多,嘿嘿嘿嘿…;…;”
伍子佩聽得兩眼冒光,很是期待,:“我和我弟弟一起去可不可以?我們都會開車,我弟弟是電腦高手,我們絕對不會搗亂。”
“可以考慮,不過…;…;”
沈元捏着嘴角的八字鬍,:“我能不能先給你看一下相?”
“看相?”
伍子佩有些迷糊,:“就是算命的那種嗎?”
“差不多。”沈元點了點頭。
一屋子人,除了沈元,全是一頭霧水,包括茂天林也一樣,蹙着眉,不知道沈元要幹什麼,不清楚請幫手和看相有什麼直接聯繫,但伍子佩還是點了點頭。
沈元從我櫃檯抽出幾張紙巾,拿到飲水機旁浸溼,遞給伍子佩,示意她擦一下臉。
伍子佩臉有些微紅,不滿的說道:“我只是化了一點點淡妝,這也要擦掉?”
沈元點頭。
伍子佩雖然不滿,但還是照着沈元說的做了,不知道是她化妝品用得太好,還是我的紙巾不好用,伍子佩整整花了二十分鐘,把我櫃檯一整盒抽紙全部用光,飲水機的水用了小半桶,地面溼了一大片,才把她那張臉弄乾淨。
還別說,伍子佩卸了妝後,雖然臉上看起來有些素,但五官端正立體,尤其是鼻樑挺立,非常好看,而且臉上乾淨,娟秀,給我的感覺就是那種非常接地氣的美,讓人莫名有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而不產生距離感。
看到伍子佩,我突然想到了陳彎彎,她們兩個的容貌都屬於出水的芙蓉,傲立一方,陳彎彎的美,是一種氣質上的美,是一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那種高高在上的美,而今天的伍子佩,讓我看到了另外一種自然的美,一種親近的美。
“別盯着我!”
伍子佩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卸了妝後不好看,你扭過頭去。”
“沒…;…;沒啊!”
我認真的說道:“我從沒看過你素顏,不過我覺得,你今天真的很漂亮,你不化妝比化妝要好看多了,真的!”
“好了,好了。”
沈元不合時宜的打斷我的話,:“打情罵俏也看一下場合,這裏這麼多人。”
伍子佩羞紅了臉,我也不停的摸着鼻頭,掩飾尷尬。
“上庭圓潤飽滿,田宅宮乾淨無痕,耳垂多肉,嘖嘖,福厚!福厚!”
沈元看得非常的仔細,幾分鐘後,他又說道:“小姑娘,把手伸出來吧。”
伍子佩問道:“哪隻手?”
沈元說道:“先右後左。”
“不是男左女右嗎!”我在一旁打岔道。
沈元說道:“男左女右是按陽男陰女的排盤方式,我自有我的方式,你不懂就不要打岔。”
我心裏“哼”了一聲,路邊上看相的人多了去了,有些套路我也知道,比如你的手圓潤細膩,那一定是有錢人家,不幹家務事,不做體力活的那種,就會說你是一個生在富貴家庭的人,一生衣食無憂,富貴無邊,如果雙手粗糙,佈滿老繭,那不用想,十有八九是打工創業,幹體力活的人,然後就說一些鼓勵和堅持的話云云,就是不知道沈元用的是什麼套路。
沒想到沈元看完了伍子佩的面相和手相,又跟伍子衿同樣也看了一遍,還好,伍子衿是男的,沒有化妝的習慣,省掉了不少的時間。
“大福!大福!嘖嘖…;…;”
沈元有些感慨,:“你們兩姐弟都是大福之人,而且是大福中的上乘。”
“那又怎麼樣!”我忍不住又打了一句岔。
“福運對我們很重要。”
沈元說道:“很多事情,功虧一簣,都是敗在了福運二字的上面,所以,如果你們想一起去,我不僅沒有意見,而且歡迎你們兩個大福之人。”
“耶!”伍子佩興奮的從躺椅上蹦了起來,歡呼雀躍。
“哈哈哈哈…;…;”
沈元咧着嘴笑了,:“好了,如果你們決定好了,就告訴小高,我們最近就會出發,慢的話,十來天的樣子,快的話,可能也就一個星期。”
沈元推開了玻璃門,準備走了,我趕緊上前,:“我送送你。”
一行三人,走了幾十米遠,我終於忍不住了,對着沈元開始咆哮,:“你今天沒吃藥啊!老人癡呆是不是發作了,這事能讓她摻和進來嗎,小太爺我要不是爲了三葉草,我自己都不想來,你倒好,把一個女孩子帶進來,你有病啊!”
茂天林見我義憤填膺的樣子,走到一旁的屋檐下,雙手環抱,閉目養神。
沈元摳了摳耳朵,不滿的說道:“叫什麼叫,你也知道我是老人家,一點禮貌都沒有。”
“你大爺的都要陳秋鴻準備炸藥和槍了。”
我把聲音壓在喉嚨裏,咬牙切齒的說道:“伍子佩是我朋友,還是學生,萬一出了什麼事,被抓住了,她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嗎!”
“哼!”
沈元的神態滿是不屑,:“你這種人,就是牽絆太多,前畏狼,後畏虎,成不了大事。”
“我成不了大事是我自己的事。”
我瞪着沈元說道:“這跟伍子佩有什麼關係。”
“唉…;…;”
沈元嘆了一口氣,:“你剛剛不是看到了嗎,那兩姐弟都是大福的人,我們需要這樣的人帶來運勢。”
“什…;…;什麼…;…;意思?”
我有些懵,:“你不是認真的吧,就光看一個相,就可以決定這麼重要的事情!”
沈元說道,:“當然可以,其實那天喫宵夜,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從她面相看出她福運不淺,今天正好借這樣的機會,仔細的看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她是有大福的人,我們需要借她的勢。”
我仍然搖頭,:“算命看相這東西太玄乎了,沒有一點科學依據,我不能讓她去冒險。”
沈元湊過臉,八字鬍都快貼我臉上了,:“你這兩天,上庭較爲陰暗。”
說完又拉起我的左手,說道:“水星丘有一曲折,主財運,看樣子,你貴人給你的那筆錢,你散掉了…;…;不到一半的樣子。”
“嘶…;…;”
一口寒氣上升,陳秋鴻給我的五百萬,其中兩百萬交給了小舅媽,這都能讓他看出來,我趕緊抽回手,:“那…;…;那個,你不是還有事嗎!我…;…;店裏還有客人,就不送你們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