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小小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是把她籠罩在了一片金色的佛光之中,而傅諾也好像變得聖潔萬分........
“李媽媽你看,大小姐好像與佛祖一樣,好像發着光呢.......”
“莫要亂說......”李媽媽斥責了紫韻。
傅諾禱告一番,緩緩地站了起來,趁着大家不注意,迅速地擦乾了眼淚。
她走出了大殿,看着自己孃親很是擔憂地站在外面。
一看見她出來,便快步走上前去,說:“諾兒,你怎麼了?聽說你半夜便來這裏了。”
傅諾的臉有些蒼白,她笑了笑,說:“只是做了夢魘,祈求佛祖保佑,孃親,你不要擔心。”
孃親點點頭,攥住了傅諾的手,說:“今日便要回府去了,若是諾兒想留下,便多留幾日。”
傅諾乖巧地搖搖頭,說:“我與孃親一同回去。”
她經過這一夜,是徹底明白了,能完成救贖的人,也許只有自己了。佛祖讓自己回來,必然是不能白白走這一遭的。
夫人看了看傅諾,想要說什麼,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回到房間裏面,傅諾躺着牀上休息了一會,紫韻幾個丫鬟便打了水進來。
洗漱過後,傅諾吃了一點齋飯,便打算打道回府。
忽然聽見外面有響動,她周圍看了看,仔細一聽,發現原來是石頭打窗戶的聲音。
傅諾走上去,輕輕地打開窗戶,隨即便看到了紫夜洵他那張極好的臉。
紫夜洵朝着傅諾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傅諾看見他,有些出乎意料,輕輕地驚呼了一聲,又趕緊捂住嘴巴,怕被別人發現,輕聲說:“小王爺?你怎麼在這裏?”
紫夜洵一副輕快地樣子,說道:“那棋我已經明白了今兒早上才知道你要離開,再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若是再有機會,一定與你好好切磋一下才是。”
說完,紫夜洵一臉期盼地看着傅諾。
傅諾想了想,笑了笑,說:“若是小王爺有時間,我自然是願意請教的。”
傅諾不過是個七歲小孩,自然也不需要避嫌。
聽到傅諾這麼說,紫夜快樂像是鬆了一口氣般,連笑容都燦爛了幾分。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傅諾妹妹,那我們就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紫夜洵朝着傅諾行了一禮,便很快離開了。
傅諾深吸了一口氣,心裏開始盤算着。
傅夫人此行,極是高興,她想着主持那番話,只覺得從頭到腳都是暢快的,捐了一大筆香油錢,便打算回京城裏面去。
上馬車時,傅諾發現傅鈺並沒有隨大家一起,便問道:“孃親,鈺姐姐怎麼不與我們一起?”
夫人滿不在乎地說:“你鈺姐姐和柳姨娘說是要爲傅家喫齋唸佛一段時間,看着她們一心爲了傅家好,孃親自然是不會拒絕。”
傅諾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她趴在窗戶跟前,看了一眼寺裏,心想:是爲了紫夜洵嗎?呵.......
眼前的景色飛快地從眼前掠過看着遠山蔥蘢,霧濛濛的一片,聞着溼潤的泥土,傅諾覺得神色飛揚。
回到傅府,傅諾看着傅然默默離開人羣,便趁着大家不注意,追了過去。
“二姐姐......”
傅然聽了,轉過頭去,看了看傅諾,有些詫異,傅諾對於她們這樣的庶女從來都是冷漠的,沒有想到她會主動與自己搭話。
“何事?”傅然依舊是淡然的樣子,並沒有一絲一毫地討好,反而盡是疏離。
傅諾看着眼前淡然如菊的少女,又想起來青樓裏面的如然,哎,造化弄人。
“二姐姐,我房裏有着上好的花茶,前些日子送過來的,姐姐可否賞個面子去品嚐一番?”
傅然很是驚訝,傅諾竟然會邀請她,剛要想拒絕,又想着姐妹之間弄得太僵了也不好。
他很是勉強地露出一個微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傅諾並沒有因爲她的態度而不高興,換做以前的自己,熱臉貼着冷屁股,必然是尷尬又生氣的,可是現在不會。
倆個人並行着一路到了傅諾的院子。
傅然擡起頭看了看門上的沉香木的牌匾。
“凝竹苑,好名字.......”
“因爲院子後面有一片竹林,倒也是幽靜的地方,父親變給起了這樣的名字。”
傅然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反而傅諾心裏驚訝不已,她的二姐姐竟然從來沒有踏足過自己的院子,自己也從來沒有發覺。
傅諾愣了一下,回想到了前世自己好像並沒有與她有過多的交集,後來二姐姐出嫁,自己就更不與她忘來了。
傅然走進了傅諾的房間,看了看周圍的陳設,有些羨慕,這些珍奇的玩意,是自己沒有見過的。
紫韻將泡好的玫瑰茶端了上來,傅諾倆個姐妹圍坐在桌子旁邊。
傅諾手裏撫摸着茶杯,心裏想着怎麼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這茶真好喝.......”傅然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
“姐姐你喜歡啊,那便拿一些回去,這玫瑰花茶對皮膚好。”
傅然聽了,點點頭,倒也沒有推辭。
看着傅然接受自己的好意,傅諾笑了笑。
傅然從自己的荷包裏面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遞給傅諾,說:“這是我自己做的盒子,裏面有我自己磨的香膏,你要是不嫌棄,便用着吧。”
傅諾接過來,發現這盒子是銀色的鏤空花紋,裏面鑲了一顆小小的珍珠,很是好看。
“這盒子真漂亮,二姐姐。我很喜歡。”
傅諾說着,打開盒子,看着裏面紅色的香膏,便往嘴上抹了一點。
她照了照鏡子,發現這香膏顏色格外自然,而且香味很是清新淡雅。
看着傅諾很喜歡,傅然眼睛亮了亮,說:“你喜歡就好。”
“姐姐,你可真有天賦,這盒子,就是京城裏面的能工巧匠也不一定能設計出這麼好看的。”
“是嗎?你可是說的真心話?”
“當然是真心的,千真萬確的。”
傅諾朝着傅然笑了笑。
傅然的臉忽然又有些哀傷,她喃喃道:“好看又有什麼用,除了你我,誰又看得到呢?”
傅諾聽着傅然的話,心裏忽然有了主意,她安慰道:“姐姐,總有人會看到的。”
傅然看了看眼前七歲的小丫頭,知道她安慰自己,便感激地笑了笑:“知道啦,多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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