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騁從我的手中搶過了那封信,他仔細的閱讀着,一字一句的閱讀,目光期待又惶恐,裏面的確出現了時騁二字,可對他沒有任何描述,因爲她說過提起他心情就差勁。
時騁的情緒突然崩潰。
就因爲一封信崩潰。
他哭的撕心裂肺又抽噎。
似乎遇到了世界上最難的坎。
似乎這輩子都過不去這道坎。
“亦然,你怎麼這麼殘忍啊整整兩年都不肯原諒我,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對不起,這件事的確是我做錯了,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時騁一直都在說我錯了。
我見他這樣於心不忍,伸手抱着他一言不發,等他情緒穩定了方纔鬆開他起身回了別墅,心裏想着等宋家父母休息後再讓他假扮我的保鏢進去,這也是我唯一能幫忙的。
我繞過一地花籃想回到房間,那個老頭子又喊了我,“席太太小心腳下的花籃。”
我剛剛出去時他也提醒過。
我微微一笑道“謝謝提醒。”
我回到房間對席湛說道“剛剛那個老人喊我注意腳下的花籃,一來一回還提醒了兩次,生怕我踩上花籃,我可沒那麼粗心。”
我好奇的問席湛,“你調查過他”
“尹若調查的,無足輕重的存在。”
我哦了一聲過去抱着他的身體道“我睡覺了,哦,我待會還要帶時騁到正廳看他。”
席湛應承我道“我替你去吧。”
“那你待會讓他戴上口罩扮做保鏢。”
“嗯,睡吧,我在這陪着你。”
我非常睏倦,到浴室裏洗漱完就躺到了牀上睡覺,迷迷糊糊的像是又做了噩meng。
因爲心裏非常悲痛。
席湛見時笙睡的極不安分他將冰涼的手掌擱在她的額頭上,等時間晚些他下了樓。
他走下樓被一地白色花籃擋住,那個老頭還沒有撤走這些花籃,見到席湛下樓他客氣的提醒道“席先生,注意腳下的花籃。”
席湛目不斜視,冷漠的踩着花籃離開。
老頭見他這樣,低低的嘆息道“幹嘛這樣呢席湛,我真的已經受夠了你的冷漠。”
那是他的兒子。
他非常愛惜他的兒子。
可惜他的兒子待他們很冷漠。
坦白說,他的確沒有資格做父親。
誰讓他身份低微又廉價呢
他蹲下身將席湛踩踏過的那些花籃集中在一塊帶到後院焚燒,而另一邊的席湛帶了時騁進宋家正廳,時騁見到宋亦然的那一刻就跪在了地上,席湛默了一會兒便轉過身離開,順便帶走了在正廳裏守着的那些保鏢。
正廳內發生了什麼事席湛並不知情,他也沒有興趣關心,他望着花籃那邊的位置一陣沉思,花籃還在,可那個老頭子離開了。
隨即席湛心裏升起一陣不妙。
他迅速的跑開回到房間,推開門看見時笙平安的躺在牀上他方纔鬆了一口氣。
席湛關上門離開,在下樓的時候他看見後花園裏有煙火,他凝眉,“是他作怪嗎”
席湛下樓到了後花園,焚燒的正是花籃,花籃已經燒了一般,大概有幾分鐘了。
他站在原地突然聽見身後有動靜,他迅速的走過去瞧見那個宋亦然的父親被刺傷倒在地上,而刺他的那個人正是那個老頭子
席湛過去擋在宋亦然父親的前面。
老頭問他,“你想要保他”
席湛沉默寡言。
可是他的動作告訴了他答案。
“他當年背叛了你的母親”
席湛皺眉,這又是什麼事
見他困惑,老頭笑的陰沉道“他當年是你母親的保鏢之一,是唯一一個你母親沒有觸碰的男人,你母親放他離開讓他建立宋家爲你母親所用,可是他呢宋家在市越發壯大,他利用手中的權勢和你母親斷了聯繫”
倒在地上的男人捂住傷口,神色不佳的解釋道“我對不起她,可我有自己的幸福生活,我不想再爲她做事,不想再提心吊膽。”
“是,你有妻有女,爲了保護你的妻女你將她的事情暴露給那些姨太太,讓她九年前面臨了巨大的壓力,不得不設計陷害席湛。”
老頭繼續道“這還是其次,你讓當時的席湛陷入了危險的境地,你憑什麼活着”
“我於我而言大家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她也讓我喫過苦,大家兩不相欠而已”
聽見兩不相欠面前的老頭突然瘋癲,他直接跑過來要殺他,甚至和席湛打鬥起來
“兒子你讓開”
席湛蹙眉,“你再這樣稱呼我試試”
聞言老頭突然笑開,“你真狠心無論你承不承認你都是我的兒子,你身上流着我的血,這是絕對改變不了的,哪怕你姓席。”
席湛一腳踢開他,“滾。”
對於這樣的人他沒有絲毫憐憫。
因爲他和他本就沒有關係。
或許他之前心裏還有過期許。
但知道他做過的那些事他無法再原諒。
他無法接受打着爲他好的名義到處傷害他人的這種思想,這是席湛絕不會原諒的。
老頭默了默轉身離開了。
離開之前他道“我會報仇的。”
席湛扶起宋亦然的父親,他壓抑着身上的疼痛道“趙盡他心裏一直是愛着你的。”
席湛臉色冷淡沉默不語,宋亦然父親嘆口氣道“這是我自作自受,謝謝你救我。”
席湛嗯了一聲忽而道“原諒時騁吧,無論怎麼說令千金是愛着他的,別再爲難他。”
宋亦然的父親面色一頓。
許久他才緩緩道“是,席先生。”
席湛回到了正廳,裏面傳來時騁低低的哭聲,他負手而立,目光望着三樓的房間。
他的女人正在裏面安心的睡覺。
幾分鐘之後有人過來告訴他
“席先生,宋老夫人剛被綁架了。”
能做這件事的人席湛只猜到趙盡。
趙盡這人同他親生母親一樣偏執。
他想做的僅僅是爲母親報仇而已。
見席湛一直沒有說話,身側的人又不敢吱聲,半晌席湛吩咐道“此事不必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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