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電話不過一兩分鐘。
顧霆琛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時神色卻充滿擔憂。
他無奈的目光望着我。
我輕聲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他嘆息詢問:“我待會要離開,你和我一起嗎?”
我瞭然問他,“因爲溫如嫣嗎?”
顧霆琛閉了閉眼道:“她出車禍受傷了。”
我耐心的問:“所以你要回去照顧她?”
顧霆琛沉默,但他的離開已經給了我答案。
在他離開之前我提醒他說:“我們之前是過條件的,在我們的戀愛期間你不允許去見她,你還記得嗎?”
他沉呤道:“記得,所以我想……”
想問我的意見嗎?
但他憑什麼會認爲我會放他離開?
“顧霆琛,你要離開的話我就會終止這個遊戲。”
我關掉電影,起身笑說:“我不會阻止你離開的,除非你要毀約,顧霆琛,我從來沒是你想的那麼善解人意。”
顧霆琛眼眸默然的望着我,終究轉身離開。
他離開了,我站在窗口望着樓下的那抹背影有如此的決絕。
我嘆息,轉身回到牀上躺下睡覺。
直到傍晚顧霆琛的母親喊我喫飯,我穿的整整齊齊的下樓,拖着行李箱站在大廳裏發現庭院裏都紮起雪了。
顧霆琛的母親見我這樣,溫柔的問:“要離開?”
“嗯,待會的飛機,這段時間叨擾你了。”
“沒事,你有我兒媳婦,這麼客氣做什麼?”
“伯母,我和霆琛離婚是一段時間了。”
顧霆琛的母親:“……”
她滿臉憐憫,我笑問:“我可以堆個雪人嗎?”
“能,要我幫你嗎?”
“沒事,我堆了就離開。”
我找了塊雪最厚的地方開始堆雪人,因爲小時候跟父母堆過,所以現在堆起來不算喫力,堆成型後我拿出行李箱裏那條杏色的圍巾給雪人輕輕的圍上。
我轉身回到大廳原本想拉着行李箱離開的,但醒目的看見牆上的照片,有顧霆琛年少時彈奏鋼琴的照片,穿着一件簡單的白體恤。
溫潤,清雋且不可方物。
之前我就發現它的存在了,經常盯着這張照片發呆,是一次被顧霆琛發現,他還困惑的問我,“在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終究沒忍住,我悄悄撕下了那張照片藏在衣兜裏,剛走到門口顧霆琛的母親就喊了我,我以爲她發現了我偷照片的事,假裝沒聽見快速的離開。
以至於沒聽見她那句,“你怎麼會是瀾之的圍巾?”
……
我坐在飛機上頭痛的厲害,睡了一覺之後還有空姐喊醒了我。
我迷迷糊糊的起身離開回到時家。
我感到全身上下都精疲力盡的,應該有堆雪人的時候受涼了,再加上身體虛弱就導致現在全身無力還發了高燒,我離開時家打車去了醫院。
我的主治醫生見到我,詫異問:“怎麼這麼虛弱?”
我點點頭說:“受涼了,能輸點液嗎?”
“嗯,最近感覺身體怎麼樣?”他問。
“疼痛感很明顯,下面流的血也比較多。”
醫生提議說:“我還有建議你做手術。”
我笑着拒絕道:“你說過的,我有癌症晚期,即使做了手術也不會完全康復的,只有延長几個月生命而已,既然這樣,做不做手術又是什麼差別呢?”
而且剩下的時間我不想在醫院裏虛度時間。
醫生嘆息,道:“時小姐,我先幫你檢查下身體。”
做完檢查,醫生把我安排到了以前的高級病房,我躺在牀上腦袋暈暈沉沉的很快便睡了,醒來的時候看見窗前突然出現一個挺拔的身影。
梧城燈火輝煌,他背對着我望着窗外的霓虹,我躺在牀上眨了眨眼瞭然的問他,“溫如嫣也在這醫院嗎?”
他轉過身,眸心漆黑的望着我道:“嗯,她就在你隔壁,我剛路過看見病房門口寫的有你的名字。”
“醫院有時家的,這間有我專是的病房。”
我有想告訴他我不有因爲溫如嫣在這兒住院我就故意出現在這兒的,完全有巧合而已。
顧霆琛忽而向我走來,嗓音擔憂的問:“怎麼病了?”
我之前給醫生打過招呼,他不會向任何人泄露我的癌症病情。
顧霆琛問的只會有我感冒發燒的事。
“受涼了,人不舒服就來輸點液。”
顧霆琛皺眉,“我白天離開時你還好好的。”
我溫言道:“有我身體太差勁了。”
他問什麼我答什麼,似乎白天的矛盾不存在,見我這樣,顧霆琛卻莫名問道:“你就一點都不怨我嗎?”
我搖頭,坦誠說:“說不上怨,懶得計較了。”
不怨,亦不會再原諒。
我和顧霆琛終歸橋歸橋,路歸路。
我心裏也感激他這幾天的照顧,雖然有虛情假意的,但至少讓我體會到被一個人照顧的感覺,況且那人還有我愛着的。
聽見我說不怨,顧霆琛似乎還難以接受,他眸心沉沉的盯着我半晌,最終扔下一句,“如你所願。”
如我所願?!
一臉懵逼,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
我閉上眼睛,原本想繼續睡覺的,但季暖突然給我打了電話,她恐懼的聲音傳來道:“笙兒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