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甜不知道這是什麼車,車廂裏黑洞洞的, 一絲光線也無。
車一顛簸, 三個小學生就像沙包, 隨着車廂晃來晃去,搖得人頭暈腦脹、渾身痠疼。手腕被綁在背後, 坐也坐不起來,膠布貼在嘴巴上喘不過來氣,很不舒服,她只聽見外面一直下雨,想起姐姐,有點想哭。
不知道今天是王奶奶還是姐姐來接他倆,現在大家一定發現他們已經不見了吧,這麼想一想, 心裏好像就沒那麼慌張了。
誒, 好後悔。
秋甜暗歎, 她原本也沒反應過來這羣人是壞蛋, 只看他們抱起陸放就跑, 一時好奇追上兩步,誰知陸放這個大傻瓜大義凜然喊一聲:“你們兩個別管我趕緊回去報警”
然後, 她們就再也跑不脫了。
壞人本來都沒注意到他們, 準備上車了,一聽聲當即折回來,把她和小胖子一逮一個準,丟麻袋一樣綁起來扔到車裏。
姐姐說得對, 好奇心害死貓、見義勇爲很危險。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肯定不會跟上來,拉着王川晨有多遠跑多遠。
前面幾個大壞蛋在說話,秋甜豎起耳朵,還是聽不大懂他們密碼一般的南方方言,只隱約知道那羣人是在商量怎麼處置她和王川晨。她這個小身板,賣了也不值幾個錢的,這羣人怎麼這麼想不開要抓她呢,秋來不知道會多擔心。
趁前面的人不注意,她重重踢了王川晨一腳,打算和他協商一下逃跑的辦法,誰知這個笨蛋還是一動不動,氣得她翻個身,轉到和陸放面對面。
黑漆漆的夜裏,正對上陸放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秋甜:看什麼看,都是被你牽連的,蠢豬
她嘴巴上貼了膠布,說不出話,只能用嗯嗯和眼神譴責。
陸放畢竟不是王川晨,沒有意會她的中心思想,一臉愧疚眼神默默回她:我沒事,秋甜,你不要擔心我。
秋甜雞同鴨講,翻了個白眼放棄交流,躺平一心想着怎麼把嘴巴上這塊狗皮膏藥弄下去,她都快悶死了。
不知道晃了多久,秋甜渾身都要散架的時候,車子終於停下來。
後車廂開了,但是秋甜發現外面和裏面一樣黑漆漆的,車前燈照出濛濛的雨霧,她們三個又一次被丟沙包一樣扔進了一間灰撲撲的倉庫。
這一次,王川晨終於砸醒了,他渾身都是軟肉,這體型扔地上疼的要命。
車上睡了一路其實不是他心太大的原因,而是被綁上車的時候,三個人裏數他體型最重,掙扎得最厲害,嗓門兒最大,差點跑脫,那綁匪惱羞成怒,本來準備給陸放的鎮靜劑當即扎到他胳膊上,一針就安靜了好幾個小時。
嘴上的膠布暫時被撕下來了一會兒,個子最矮的那個壞蛋擰開一瓶水,輪流灌給他們喝。
小胖子仰頭喝水,邊喝,肚子一邊嘰裏咕嚕作響,“餓”
他好了傷疤忘了疼,眼巴巴幾個小時前纔給過他一針的歹徒喊餓。
閉嘴蠢貨
秋甜猛翻白眼,使勁給他使眼色,她剛剛在車上,是聽見陸放給家裏打電話要錢的,她們倆本來就是附帶的賠錢貨,尤其是她,秋來那麼窮,肯定拿不出贖金的。再多事人家說不定直接把她倆剁了做餃子餡兒。
王川晨接收到她的電波,訕訕閉了嘴。
“還跑嗎還喊不你今天不是跳得很厲害嗎”那歹徒得意地踢他一下,操着一口怪怪口音的普通話問他。
“不喊了,不敢了。”小胖子在秋甜的示意下忍氣吞聲,不過末了還是忍不住小聲自由發揮一句:“我今天放學時候買的兩根熱狗一根掉在車裏了,要是能拿來給我喫掉,我會更乖的,叔叔,我真的很餓。”
男人瞠目結舌,似乎是沒想到這世上真有孩子傻到這地步,把他都逗笑了,揚聲對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