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在臺上宣佈名次,許秋來有種如墜夢中的不真實感。
窗明几淨的學術大廳, ed格柵燈照在眼睛裏, 耳畔是嗡嗡喧囂的鳴聲將她和周邊隔離開。
直到黃毛欣喜若狂推她一下, “師妹我們是冠軍聽到了嗎第一名八萬美金到手了,怎麼跟做夢一樣, 蔡仁,你快掐我一下。”
話音沒落,他已經被蔡仁掐得嗷嗷叫,“我們拿第一是應該,鏡頭過來了,快收起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嘴臉。”
徐師兄也喜不自勝,上前和秋來擁抱,沒控制好力道重重拍了她兩下:“我就知道師妹你能力挽狂瀾, 把你招進隊裏是我做過最不後悔的決定, 你果然太棒了”
如果秋來是個男孩子, 現在估計已經被舉起來扔了。
秋來被徐師兄的如來佛掌拍得齜牙咧嘴, 但總算回過神, 眉眼都柔和散開,回頭, 陸離果然也在安靜地看着他們。
明明他手插兜裏和平時一樣酷, 但許秋來自動爲他腦補嘴角銜起的笑意,眼睛彎彎,遠遠朝他揮了揮手。
接下來的時間,裁判安排他們上臺領獎, 與各位領導合影,他們穿着清一色的q大文化衫,臉都笑僵了,但心裏那股興奮勁兒始終沒降下來。
獎金將在除去稅收後劃到他們各自的卡號上,七萬多塊獎金足夠將一個貧困線上掙扎的年輕女孩暫時拉到小康線附近。
原來比賽纔是最掙錢的脫貧方式
拿着證書獎盃下臺,之後就是頒發優秀指導教師獎的環節,今年的優秀教師獎果然也毫不意外頒發給第一名的隊。
他們到底還是爲陸離掙了個證書,裁判唸到陸離的名字,就在他拔腿準備上臺時,許秋來把人叫住。
“陸神等等”
他大概真的不會系領帶,一直捏在手裏。她把東西遞給一旁的師兄,匆匆上前:“領帶給我,我幫你。”
陸離頓了頓,便把東西遞過來。
燈光照射下,男孩的肌膚白玉般泛着冷光,微垂眼睫下漆黑的眼睛叫人有種純粹認真的錯覺,她踮腳將鬆散的白襯衫釦子扣到最後一扣,細窄的領帶理好繞過他的肩頸,“低頭。”
許秋來有點後悔了,這麼近的距離,男性荷爾蒙的味道直涌進鼻腔,鑽入五臟六腑,她心中像燃了一團火,燒得脣角舌燥,偏偏陸離那嫣紅的嘴脣和線條利落的下頜還在她視線裏晃來晃去,更是要命。這下她舔了舔牙牀,連眼睛也不敢再擡,只能刻意裝出專心的樣子只盯着自己的手。
很久之前,她媽也是這樣爲每天出門上班的許父系領帶的。許秋來記得各種領結的系法,卻從沒在人身上試過。開始動作還有點生疏,但她指尖靈巧,很快便找到手感,繫了個漂亮的交叉結。
目送着陸離頎長的背影上臺,秋來感覺有目光落自己身上,頭一回,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季時安和他的朋友。
秋來今天格外高興,嘴邊的笑意還沒淡,朝他倆揮揮手:“你們怎麼也來了”
“你人生的每一個高光時刻我都不會缺席的,恭喜你,秋來。”季時安給她帶了束包裝特別漂亮的小香檳搭向日葵。花是早就準備好的,他從來沒想過秋來會拿第一名以外的名次。
“快把你那十層厚的濾鏡拿掉,你對我還真是有迷之自信啊。”許秋來嫌棄。
季時安敞開手,眼睛是漆黑溼漉的,她猶豫兩秒,終究走上前兩步抱抱他。至少在這一秒,她沒辦法對這樣一個一腔赤誠對待她的朋友狠下心。
“我好想你啊,秋來。”
溫潤的觸感隔着衣料抵達季時安的皮膚表層,兩年多來,他直到如今纔有了一點他的秋來終於回來了的真實感。
許秋來很煞風景踩他一腳:“抱夠沒了有,你動作快點放開,我喘不過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