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不是兇手拿走的屍體，又會是誰？
誰會有本事，從戒備森嚴的警察局停屍間裏，帶走屍體？
我心裏想不出個所以然，只好不再去想，而是去看那個小鬼給我的塑料袋，我翻來翻去，卻沒有看見手機。
我又去翻資料，翻到死者隨身物體的那頁，就看見上面寫着，死者的手機下落不明。
該死的！
看來兇手八成就是發短信叫金婉婉去琴房的那個人，對方心裏有鬼，才把手機拿走了。
這一次警察局之行，說不上太有收穫，但還是知道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我獎勵地將手裏一半的雞血給了那小鬼，叫它把這些東西放回警察局，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裏，羅晗正在津津有味地看韓劇，而我只是對着一張白紙發呆。
白紙上，寫着和金婉婉生前有關的人。
現在基本確定，兇手八成是這些人之一。
而最大懷疑的——
我圈出兩個名字。
杜娟汐和董志傲。
看來必須從這兩個人嘴裏套出點什麼。
只是，這倆人憑什麼對我說實話？
第二天晚上，我又拎着一袋雞血，來到警察局旁邊的那個槐樹底下。
當我再次召來那隻男鬼時，我覺得他都要哭了。
“女仙兒……您今天找我又要幹嘛呢？”他苦着臉問。
我沒想到我有朝一日也能把一隻鬼給逼到這個份上。
“需要你幫我去嚇一個人。”我把雞血扔給他，道。
十分鐘後，我用手機軟件叫了一輛車，坐上車的時候，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突然臉色一白，尖叫一聲。
“師傅，你怎麼了？”我也被嚇了一大跳。
那司機哆嗦地轉過頭，看見我就一個人，才緩過氣，震驚道：“我……我剛纔明明看見一個青面獠牙的男人跟着你上車……難道……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默不作聲，只是低眸瞥了一眼我身邊。
我身邊，現在的確坐着那個青面獠牙的男鬼。
再看這個司機，印堂微微發黑，想來是最近陽氣有點弱，所以才容易看見鬼。
“師傅你是太累了吧。”我隨口道。
“可能吧……”司機嘆了口氣，問了我地址，就往前開去。
我現在是回學校，但卻並沒有去我自己的宿舍，而是來到了杜娟汐的宿舍樓底下。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女生宿舍裏靜悄悄的，我從走廊的窗戶裏翻進去後，一路走到杜娟汐所住的五樓，潛伏在角落裏，給那男鬼使了個眼色。
那男鬼苦着臉，飄進了杜娟汐的房間裏。
五分鐘後，我聽見一聲尖銳的尖叫聲，伴隨着破門而出的聲音，杜娟汐慌亂地跑進走廊裏，而那男鬼，緊隨其後。
我迅速地跟上。
一路跟着那一人一鬼來到走廊盡頭，我就看見杜娟汐蜷縮在角落裏。
而那隻男鬼，則飄在她頭頂。
“你不要來找我！我不知道金婉婉的死！我什麼都不知道！”杜娟汐瘋狂地揮舞着雙手，臉色慘變地大喊道，“你要找就去找董志傲！不要找我！”
我看杜娟汐被嚇得差不多了，便讓那男鬼退下，緩緩走過去。
“舒淺？”杜娟汐擡起頭，看見我的時候，一臉錯愕。
“你說要找就去找董志傲，是什麼意思？”我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冷冷道。
杜娟汐臉色更白，掙扎地起來，怒道：“你幹嘛管金婉婉的事情，我什麼時候說過董志傲了，我……啊！”
看杜娟汐嘴硬，我沒了耐心，手一揮，那男鬼就張牙舞爪地朝着杜娟汐撲去，嚇得她慘叫連連。
她再次跌坐到地上，之終於沒了脾氣，渾身顫抖道：“我說……我都說……”
我揮揮手，讓男鬼退下，道：“快說。”
“我覺得金婉婉……肯定是董志傲殺的……”杜娟汐哆嗦道，“但我不確定……只是懷疑……”
“你爲什麼那麼懷疑？”
“因爲……金婉婉死之前，威脅董志傲公佈他們倆的關係，董志傲怎麼會願意……所以肯定是爲此才殺人滅口。”
“他們倆人的關係？”我不由蹙眉，“什麼關係？”
杜娟汐突然古怪地笑了一聲，“你不可能沒聽說過吧？女學生和英俊年輕的男教授有染的那種關係。”
我呆住。
金婉婉和董志傲，竟然是真的有問題？
“你怎麼知道的？”
“呵……”杜娟汐笑得更古怪，“因爲我和董志傲，以前也是那種關係。”
我徹底僵住。
我的天。
果然所有的流言蜚語，都不是空穴來風。
沒想到，董志傲看上去那麼風度翩翩一人，竟然是這樣道貌岸然，一而再再而三和女學生有染。
不過，杜娟汐只是能確定金婉婉和董志傲有關係罷了，到底董志傲是不是兇手，她也沒有證據。
我知道從杜娟汐嘴裏套不出什麼更有用的了，便最後問道：“金婉婉死的那天，你有沒有發短信叫她去琴房？”
杜娟汐一臉迷茫地看着我，搖頭。
我猜她也沒有膽子騙我，便帶着男鬼離開。
送走了男鬼之後，我回到了宿舍。
剛進宿舍門，我沒看見羅晗，卻看見了好久沒回來的周曉敏。
我進門的時候，她本來在發短信，可一看見我，她就慌張地把手機塞回桌子底下，緊張道：“淺淺，你回來了？”
“嗯。”我點點頭，看見曉敏微微發紅的臉，覺得有些奇怪，不由開玩笑道，“幹嘛？在跟哪個帥哥發短信？”
周曉敏的臉更紅，但竟沒有否認。
“真的呀？”我不由八卦起來，“誰啊？”
曉敏是乖乖女，和她同寢室那麼久，我都沒見她談過戀愛，只是大致知道，她喜歡那種斯文有才氣的男生。
曉敏笑得更羞澀，可就是不說話。
我還沒來得及多問，我的手機就叮叮咚咚響起來。
我看見來電號碼，心裏一沉。
是陸亦寒。
這幾天，陸亦寒不知道給我打過多少電話，發過多少短信，但我從來都沒回復過。
梅姐跟我說了那些事後，我真的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