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江漓漓帶着林綻顏去了一家烘焙工作室,買了一個精緻的小蛋糕。
“真的不跟雪落說一聲嗎?我們會不會嚇到雪落?”
離開工作室的時候,江漓漓還有顧慮。
“玩的就是心跳!”林綻顏說,“她在美國那麼多年,應該都沒有過過生日。”
八年不過生日,這是年年都和家人一起慶祝生日的江漓漓無法想象的……
好在雪落已經回來了,她不過,她們可以幫她過!
老城區的巷弄,有一種厚重的年代感;窄巷裏瀰漫的燈光,都彷彿來自幾十年前。
夜色纔剛剛降臨,小巷已經安靜的不像地處城市的中心地帶。
“這裏挺好的。”林綻顏皺起眉,“都怪季慎之那個混蛋,雪落纔想要搬走。”
“季慎之?”太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江漓漓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雪落不是剛回來嗎?”
林綻顏把蘇雪落回國沒幾天,就在醫院的產房門口偶遇了季慎之的事情說出來。
產房門口——
江漓漓心裏“咯噔”了一聲——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季慎之結婚了。”林綻顏越想越不忿,“所以我才說他混蛋!”
“……”
季慎之比她們年長,今年沒有三十也快了。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結婚生孩子……沒什麼好稀奇的,江漓漓只是忍不住爲雪落感到遺憾和難過。
林綻顏按響門鈴,過了好大一會兒,蘇雪落才跑過來開門。
暖色的燈光從門楣上照下來,把蘇雪落雙頰上的紅暈照得清清楚楚,細看,還能看到她的胸口在微微起伏。
林綻顏把嘴邊的“生日快樂”嚥下去,轉而問:“雪落,怎麼了?”
“啊,沒事兒!”蘇雪落說,“我在搬東西。”
林綻顏不疑有他,提了提手中的蛋糕,“生日快樂!”
蘇雪落怔了一下,往旁邊讓了讓,“快進來。”
穿過空落落的院子,就是蘇家的客廳。
林綻顏見到院子裏的光景,內心突然翻涌起一股酸澀……
她當警察的舅舅還在世的時候,這個院子種滿了植物,永遠生機盎然,花香四溢。
如今,小院變得跟她們的生活一樣,乾枯,寥落。
進了客廳,林綻顏把蛋糕放到餐桌上,江漓漓點上蠟燭,示意蘇雪落許願。
燭光跳躍到蘇雪落的眸底,她迅速閉上眼睛,開始許願。
江漓漓心細,視線捕捉到蘇雪落的眼眶有些發紅了,但臉上瀰漫着笑意,也就沒有說什麼。
“出國後,我就沒有過過生日了。”蘇雪落吹滅了蠟燭,“顏顏,漓漓,謝謝你們。”
“生日快樂!”
江漓漓把出門時拿的小盒子遞給蘇雪落,裏面是一瓶香水。
陪着蘇雪落吃了蛋糕,聊了會兒天,林綻顏就說:“我們該走了。尤其是漓漓,再不回去有人該着急了。”
蘇雪落知道江漓漓結婚了,聞言,看着江漓漓笑了笑。
她一直都認爲,江漓漓這樣的女孩子,一定會嫁給一個很懂得珍惜和欣賞她的男人。現在看來,現實跟她的推斷沒有絲毫偏差。
蘇雪落把兩人送到巷口才折返回家裏,想了想,沒有反鎖大門。
只是看了一眼屋內,還什麼都沒有看見,她的心臟已經又開始加速狂跳……
她進門,看見那
個人坐在餐廳裏,喫她們剩下的一小塊蛋糕。
“季慎之!”蘇雪落的聲音提高了半個調,“你該走了。”
季慎之掀起眼簾,淡淡的看着蘇雪落,“我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蘇雪落別開臉,避開他的目光,“我也不需要你記得。”
“……”
蘇雪落出國八年,本事長沒長進,季慎之不大確定,她說話倒是比當年扎心多了。
“季慎之,”蘇雪落問,“你剛纔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蘇雪落下班回家,隨便煮了些速凍餃子喫,正準備上網看點東西,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着,一陣越來越明顯的腳步聲朝着她逼近。
她嚇得僵住了,後背一陣一陣地發冷。
她攥住電腦,打算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讓電腦和闖進來的人同歸於盡。
可是,轉頭一看,來人竟然是季慎之。
蘇雪落忘了做出反應,而只想尖叫。
季慎之彷彿看穿她的意圖,一個箭步閃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他冰涼的掌心,散發着菸草的味道,跟那天她在醫院停車場聞到的一模一樣。
蘇雪落把尖叫咽回去,轉而盯着季慎之,眼神銳利而又冰冷,像是要把他的靈魂都看穿。
“別叫。”季慎之的聲音有些沉,“我還沒對你怎麼樣。”
蘇雪落點點頭,表示自己會聽話,結果季慎之一放手,她就屈起膝蓋頂向他的小腹。
“季慎之,你還想對我怎麼樣?”
季慎之一個不備,被頂了個正着。
多少年沒人敢對他動手了,這一來竟然捱了蘇雪落的揍。
他看着蘇雪落,黑色的瞳仁在暮
色中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他冷哼了一聲,還沒有任何動作,蘇雪落就嚇得跌坐在沙發上。
“動手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季慎之好整以暇的看着蘇雪落,“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他俯身,雙手張開,抵在沙發靠背上,困住蘇雪落。
蘇雪落只覺得呼吸更急促了,臉紅心跳,幸而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她這纔想起來——別人想要進來,都得按門鈴等她去開門。
季慎之是怎麼進來的?
“多半是顏顏來了。”蘇雪落顧不上那麼多了,“季慎之,你馬上走。”
“我現在走,照樣會碰見林綻顏。”
“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就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嗎?”蘇雪落的聲音裏多了一抹譏諷,“你應該不想遇到顏顏吧?”
想起林綻顏那句“祝病魔早日戰勝你”,季慎之就忍不住咬牙。
他想了想,推開蘇雪落的房門走了進去。
“季慎之!”
蘇雪落氣急,卻束手無策,只能跑出去開門。
林綻顏和江漓漓走後,季慎之又出來了,還大喇喇地喫她們剩下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