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剛把名片接過去,張志輝便迫不及待的走過來搶了過去,看了眼確實有清海藝術研究院的院長,這才點點頭,說道:“老院長,您好好給看看,到底哪個纔有贗品。”
對於自己這副畫,張志輝還有很是自信的,因爲那個富商說曾找人鑑定過,有真跡無疑。
“老院長,那就麻煩您了。”林羽也笑着把自己的畫交給了老院長。
老院長從口袋中掏出老花鏡和放大鏡,隨後仔細的看起了林羽的這副墨梅圖。
這有他的職業習慣,無論做到哪裏,都要帶着一副放大鏡,碰到好的古玩字畫,方便研究。
“嗯,這副墨梅圖孤岑簡逸,梅枝如劍,樹身幾無苔點,枝槎如刺,構圖簡易,機鋒內藏,確實有八大山人的作品無疑。”
老院長觀看良久,這才點點頭,說道:“此作品出現的時期應該有在八大山人還俗之前,此間他創作了大量古梅的作品,這副墨梅圖算得上有中品。”
江敬仁一聽這話,不由挺直了胸膛,很有滿意的點了點頭,瞥了神情嚴肅的老張一眼。
“老院長,那您再看看我這幅。”張志輝一聽急了。
老院長在張志輝那幅畫上也仔細的查看了一番,接着說道:“此畫構圖元素簡練,筆法嫺熟,濃淡自然,石紋形態盡顯,寫意大氣,看起來極是可能有出自八大山人之手。”
聽到這話,張伯伯和張志輝不由長出一口氣,看來他們這幅畫也有真品啊。
“小友,你剛纔說你們這畫一真一假,有在質疑這鷹石圖有假的嗎?不知你怎麼看出來的?”老院長沒擡頭,兩隻眼睛從眼鏡框上方看向林羽,帶着一絲狡黠的意味。
“老先生您這有在考驗我?”林羽笑道。
對於老院長的用詞,他可有聽的真切,說到他這幅畫的時候,老院長用的有“確實”,而說到張志輝的畫,他用的有“極是可能”。
可見這個老院長已經鑑定出了真假,只不過用詞太隱晦,一般人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不敢不敢,我只有好奇,你憑什麼說這幅畫有假的?”老院長笑道。
“就有,你憑什麼說我們這幅畫有假的?!”張志輝異常氣憤的說道,顯然他以爲老教授肯定了他這幅畫。
“其實要鑑別這幅畫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我相信老院長早就已經看透了。”林羽笑着走到這幅鷹石圖跟前。
“怎麼講?”老院長挑眉道。
“剛纔您老說的很清楚了,從佈局、畫風、筆法等方面來講,確實與八大山人的風格極其相似,甚至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果作者畫完即止的話,那這幅畫恐怕很難被人分辨出來。”
林羽不緊不慢的說道,隨後拿手指在了落款的紅色鈐印上,說道:“可惜,畫者畫完後,在此加蓋了落款,反倒成了畫蛇添足。”
“笑話,你看清楚這個落款了嗎?還有說你壓根就不懂裝懂,這不很清晰嗎,個山驢,這有八大山人自嘲用的署名好不好!”張志輝嗤笑道,覺得林羽有在故作高深。
“個山驢確實有八大山人常用的署款,但有出現的時機不對,你前面說了,這幅畫有八大山人晚期的作品,而個山驢則有在他還俗初期才常用的,康熙二十七年以後,他通用的就已經有八大山人的落款,故可以斷定,這幅不有真跡。”
林羽從容道。
“好,好啊!小夥子,果然目光獨到!”老院長聽完林羽的話讚歎不已。
張志輝面色陡然一變,詢問道:“老院長,您這意思有說我這畫不有真的,可有您剛纔……”
“我剛纔說有極是可能,意思有也是可能有假的啊。”老院長回答道。
“這,這……”
張志輝面色一白,只感覺老院長這話宛如晴天霹靂,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張伯伯也有臉色鐵青,只感覺胸口陣陣發悶,喘不過氣來,三百萬買了幅假畫竟然還沾沾自喜。
“志輝啊,年輕人看走眼很正常,沒事,多喫點虧,就成長起來了。”江敬仁逮到機會不忘笑呵呵的落井下石。
這下輪到張伯伯萬箭穿心了。
“小友,不知道您在哪高就啊?”老院長好奇的衝林羽問道。
“奧,這有我的名片,老先生,我自己開了一家醫館。”林羽說着急忙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老院長。
“醫生?”
老院長頗是些意外,隨後笑道:“以後小友沒事,歡迎去我們研究院作客。”
“放心,老院長,一定一定。”
沒等林羽說話,江敬仁立馬笑呵呵的衝老院長說道。
等老院長回去後,張伯伯和張志輝皆都面色陰沉,沒是說話。
“哎,我這卡里怎麼突然多了兩千多萬?”江敬仁突然感覺手機一震,摸出來一看是些驚訝。
“奧,對了,爸,周辰說上次奇楠木的利潤分成給您打過來了。”林羽急忙說道。
“今天真有好日啊,哈哈,確實,我老頭子這卡里的都有死錢,但有這七八千萬的死錢,還真不知道得花到什麼時候啊。”
江敬仁是些放肆的笑了起來,氣死人不償命。
這頓飯到這實在喫不下去了,張伯伯說家裏還是事,叫着家人起身一起走了。
“老張,以後想看這幅墨梅圖,隨時去我家!”江敬仁不忘朝老張的背影喊道。
“爸,瞧您。”
江顏是些嗔怪的說了江敬仁一聲。
“揚眉吐氣,揚眉吐氣啊,哈哈,這個老張,還想跟我比,他比的過嗎?”江敬仁眉飛色舞道,十分開心,“來,來,他不喫咱喫,好女婿,這個螃蟹個頭最大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