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寧擦拭着隨風落梅針的血跡,銀色的暗芒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冰冷。這針落隨風,殺人無形,當真是一件利器。
沒有從那幾人的嘴裏套出些有用的東西,也算是她大意了。
不過自打在洛城外出了事,她就格外的小心。今日出門也是特意用了易容術,沒道理那些人會發現。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人是在她走到街上的時候起了歹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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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城主府,隨雅居。
一身勁裝的男子跪在地上,面前坐着一個約摸十五六歲的少女。少女畫着精緻的妝容,一雙丹鳳眼裏是藏不住的戾氣。“大小姐,人沒有抓到,被他們跑了。派出去的人都被發現死在了南城的巷子裏,無一生還。”
沒錯,那坐在主位上的正是洛城府的大小姐洛雅曼。
重重的將茶杯摔在暗衛的面前,洛雅曼眼底的戾氣更重了。
“你們這羣廢物,連個人都找不到,給我查,一定要把他給我帶回來。”
覺得心裏不解氣,又在那暗衛的身上踢了一腳,這才作罷。
暗衛在下邊跪着不敢動,這洛家大小姐從小就驕橫無比,不把別人放在眼裏,何況他們這些爲人賣命的暗衛。
“屬下領命。”
只是還未等他出門,洛雅曼又說話了。
“將那個毀了我花的人也抓回來,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聽到她陰狠的吐出這幾個字,暗衛身子打了個哆嗦,最終還是領了命離開了。
洛雅曼口中的男子自然是傅玖寧和落塵了。
今日她上街,見到滿城的女子都在拋花傳情,覺得很是意外。他哥哥洛霖修早就不在城內了,能引動如此大的場面,她竟是好奇能有誰蓋的過她哥哥的風頭。
找了個位置絕佳的酒樓,向下望去是一片花海。洛雅曼看着迎着走來的幾個男人,無一不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美男子。果然是有幾分資本的,不過那最邊上的,手裏拿着摺扇,穿的花裏胡哨的,太過騷氣。第二個看着溫潤和煦的,就是那雙狐狸眼怎麼都透着一抹算計,感覺城府太深。這第三個看起來俊秀無比,眉眼之間的淡淡愁緒讓人額外的心疼。一根紅色的髮帶隨風飄曳,直撓的她心癢癢。
洛雅曼決定了,她就要那個男人了。
見那男子從樓下經過,她將手裏的三色鳶尾拋下,正對的就是傅玖寧。眼見着那男子對她的花好奇,正要伸手去接之時,卻被一旁清寒的冷漠男子用劍鞘打下。洛雅曼何曾受過何種對待,那三色鳶尾可是她用心培育的高品階花種,就這麼被人打掉就是不給她面子。轉身招了暗衛,將自己的話吩咐了下去 。
很好,敢挑釁她。
那個男人她要定了。
緊緊的握着手裏的拳頭,洛雅曼只覺得樓下的畫面扎眼。那個剛纔她看重的男子本來是因爲沒接到花有些生氣了,這讓她心裏寬慰了不少。看來那男子還是挺有品味的。只是下一秒,不知道旁邊的人說了什麼,那男子竟是一下就開心了,拉着方纔的冷漠男子一起逛街。洛雅曼心裏十分的不痛快,今夜,她一定要得到那個男子。
那濃重的夜色之中,隱着十幾個一身勁裝的蒙面男子,向着醉仙樓的方向出發。
屋頂傳來細碎的聲音,極輕的腳步聲傳來,落到玖寧的屋頂之時那聲音頓了頓,停了下來。一束月光自屋頂灑落,銀色的光芒之中,隱約之間能夠看清屋內的擺設。白色的煙霧輕輕散開,充斥着整個房間。約摸過了半刻鐘,領頭的黑衣人一聲令下,衆人進了屋內。
銀劍挑起那牀上的被子,那人一驚,被子下竟是空無一人。
“不好,牀上沒人。”
領頭的心中暗道不妙,看來已經暴露了。
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凌厲的劍氣將射來的幾根銀針打落,在地上順勢滾了一圈,避開那人的攻勢。然後他就看到了洛雅曼讓他們抓的人,此刻正一臉的殺氣,站在門後。
早在黑衣人靠近的時候,玖寧便發覺了異樣。她隱在暗處,想要知道這羣人到底想要幹什麼。果然不出一刻鐘,她房間的瓦片就被人解開了。半步散化成煙霧散播在整個房內,如果不是她早有準備,怕是就要被這羣人給算計了。
領頭的用長劍指着他:“小子,我勸你還是乖乖就擒,這樣還可以少受那些皮肉之苦。不然就只能讓你見見血了。”
呵,又是一波黑衣人。
“什麼人派你們來的,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傅玖寧語氣冰冷,如果不是還想從他們這掏出點有用的東西,早在他們進入房內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區區的半步散還不夠讓她造的,比起殺他們,她更想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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