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瑞王手腳利索,這中午剛吩咐下去,下午就住進了熠王府。
順帶着將靖王也帶了過來。
他們住的院子雖然不在一處,可勝在清幽自然。
比起宛國安排的那住處,這熠王府可是要高級多了。
看着這進進出出的人。風烑很是無奈,他家主子什麼都沒說。他也不好發話。
這一下住進來三尊大佛,還個個都是得罪不起的。
夏旻宸住在雲幽閣,離玖寧的住處最近。
看來靖王私底下動了不少小動作。想起那個愛湊熱鬧的傢伙,夜王低笑着,覺得他這兄長還有幾分眼色。
再說那雲瑛閣,玖寧再次醒來時,已是傍晚。
試探着開口,叫了晚梔的名字。
喉嚨傳來微微的刺痛,不過她終於又能說話了。
“晚梔,扶我出去走走。”
侍候着給玖寧換了衣裳,穿上一身月白流螢裙。鬆鬆的綰了個髮髻,嘴脣略微有些蒼白,眼裏有着大病初癒的病態。
可玖寧想出去走走。
在牀上躺了幾天,她整個人都有些萎靡。想要呼吸新鮮空氣,想要看看風景。
晚梔拿了一件同色的披風,陪着玖寧在院子裏亂逛。海棠已經開的很好了,層層疊疊的佈滿整個園子。粉的可愛,紅得耀眼,白的純潔。
夕陽下的少女就那樣靜靜的坐在亭子裏,看着眼前的一片爭奇鬥豔的花園。
眉眼如畫,嘴角含着一絲淺淺的笑。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透過夕陽留下一片剪影,只是那臉色略微有些蒼白,清瘦的身影被夕陽拉長,有着幾分的落寞。
夏旻宸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眼底閃過一片心疼。
身處這皇家,又有幾個是能夠置身事外的。
她不能,他亦不能。
想起那日同她的親近,不由得心情好了起來。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要是知道了他親了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看着面前一片癡漢笑容的傻男人,夏鴻宇內心感嘆,這愛情真是毒藥,讓人癡傻卻不自知。
也不知道這丫頭有什麼好的,不就機靈了點,長得好看了點,與衆不同了點,對他胃口了點,至於這麼巴巴的望着嘛!
不過這麼一想,也好像挺優秀的。
可這天都要黑了,還這麼傻站着是真的要餓死他嗎?
捅了捅一旁的男人,夏鴻宇看到轉過來的人一臉的怨氣,訕訕的笑道:“那個,老六啊,這用膳的時辰到了,等會就能見到你的小媳婦了,何必在這耗着,皇兄那個老狐狸可是早就過去了啊!要不是爲了等你,本王早就過去了。”
夏旻宸面露不滿,懶得同他計較。
只是等他回過神來,長亭哪裏還有什麼少女的影子。
他現在看着夏鴻宇就一肚子氣,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半吊子。
“那副白玉的棋盤,別想要了。”
甩了甩衣袖,留下一臉懵逼的男人。
“哎,別呀!等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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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內,傅明軒同靖王聊的正好,一旁的少女安靜美好,彷彿掉進凡間的精靈。
見到來人,廳內突然的安靜。
是那靖王先開的口,緩解了此時的尷尬。“在這熠王府,你好歹也守一下人家王府的規矩。”
夏旻宸淡淡的掃了一眼,算是打過招呼了。夏鴻宇依舊吊兒郎當的模樣,笑嘻嘻的坐下。
夜王自然的坐到少女的身旁。
感受到陌生人的氣息,玖寧擡頭看了一眼。
銀色的面具下有一雙深邃的眸子,琥珀色的瞳仁似是斂了一泓清泉,那人靜靜的看着她,率先開了口.“不知公主今日感覺如何?”
“玖寧很好,勞煩王爺掛心了。”不淺不淡的回答着,玖寧不想同他多做糾纏,哪怕他是自己未來的夫婿。
聞着熟悉的幽蘭花香,夏旻宸有一瞬的失神。果然,她還是同以前一樣。
看着眼前兩人的互動,傅明軒放了心。
這冷麪王爺殺人不眨眼,對女人也毫不留情。只要自己的妹妹不被他迷了心竅,終歸不會太難過。
桌面上一片和諧的氣氛,只是這底下的心思,誰又說的準。
晚梔送來披風,將玖寧接了回去。夜王則不多做停留,隨後離開了。
夏鴻宇向正在侃侃而談的三皇子遞了個顏色,想要套出點什麼來。
這公主醒了,自然該將這婚事提上日程了吧。夏國那邊,老皇帝已經催促了幾遍。
這幾個兔崽子,就知道瞎逛,一個走了也就算了,連帶着一共走了仨。留下一堆的事要忙,把老皇帝一個人晾着,氣的想要吐血。
夏聖哲何等的高明,一個眼神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遂向熠王開口,道:“公主遭此大難,想來是被有心人暗算,不如早早的回我們夏國,熠王可有此打算?”
雖是詢問的語氣 ,可傅明軒從中聽到了不容置疑。
既然終歸要走,那便忍了痛,也許,夏國那邊對她纔是最好的。
“本王沒什麼打算,全憑靖王作主。”
“那本王明日便進宮面聖,請皇上定奪此事。”
“如此甚好。”
夜,已經深了。
只是有些人,還是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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