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地毯很柔軟,周凱雯懵了一下,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餘遠恆的嘴脣直接朝着她吻了過來。
餘遠恆將周凱雯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裏,不給她掙脫的機會,周凱雯的身體很涼,卻在接觸到餘遠恆身體的那一刻,一下子就暖起來了。
明明餘遠恆整個身體都壓在周凱雯的身上,可是,周凱雯卻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輕飄飄的。
這種感覺,和幾個月之前的感覺,完全都不同,甚至餘遠恆的這種輕飄飄,讓周凱雯不敢伸手去推他,感覺只要輕輕地一推,他整個人就會暈倒一般。
餘遠恆的嘴脣和周凱雯的嘴脣相觸碰,貪戀的吮吸着她的美味,男人輕輕的用舌尖描繪着她的脣形,周凱雯感覺心裏有些緊張,當他的舌尖探過來的時候,她就像是觸電一樣的,整個人懵了一下。
她咬着嘴脣,不給男人的舌尖探進來的機會。
準確的說,她的心結還未完全的打開。
“餘遠恆,你不要碰我好不好?”周凱雯輕輕的說道。
餘遠恆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先是渾身僵了一下,才慢慢地將脣瓣移開。
男人把腦袋靠在周凱雯的肩膀上,灼熱的呼吸全部打在她的耳側。
兩個人就保持着這樣一上一下,擁抱着的動作,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一瞬間,周凱雯的腦海裏浮現出很多甜蜜的畫面,其實坦白說,這個男人,對她是很好的。
但是周凱雯不停地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心軟,時至今日,他們之間的問題,已經不簡簡單單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問題了。
周家二老不會答應她再和餘遠恆在一起,而且他們的感情到了今日,早就已經是破碎不堪的了。
輕輕一擊,就能瞬間粉碎。
何況,中間還有一個溫羽淮……那天,她都已經偷聽到了,溫羽淮在和父母商量求婚的細節。
距離她的生日,還有半個月,到時候,她會在生日宴會上,答應溫羽淮的求婚。
然後再挑選一個合適的日子,嫁給他。
再然後,她就和餘遠恆徹底的沒有關係了。
周凱雯閉了閉眼睛,眼角滑下一滴熱淚,緩緩道:“我可能快要結婚了。”
聽到這話,餘遠恆原本就僵硬的身體,就像是不會動了一般。
他的十根手指,緊緊地捏成了兩個拳頭,然後脣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三個字:“你愛他?”
周凱雯當然知道,餘遠恆口中的這個“他”指的是誰。
愛?
不愛?
周凱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然一時間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誰料這時,餘遠恆一下子從周凱雯的身上,翻身坐了起來。
然後他將自己襯衣的扣子,一個一個的解開,腹部的傷口,徹底的暴露在眼前,儘管周凱雯已經猜到了,那傷口大概會有一些觸目驚心,但還是沒有想到,當她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餘遠恆的腹部是通紅的一片,像是在傷口癒合結痂的時候,因爲太癢,用手撓出來的紅痕。
然而反反覆覆的撓抓,他的傷疤好了又被抓破,如此這般,上面是一片磷屑狀的皮肉。
光是看一眼,周凱雯就不敢再看,她甚至都能夠想象得到,當餘遠恆夜深人靜,因爲疼痛而睡不着時,脣邊發出的長長的嘆息聲。
看着周凱雯在自己的面前低下了頭,餘遠恆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腹部的傷口上。
“你做什麼!”周凱雯的臉色猛地一變,一把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
她的手沒有洗過,也沒有消毒,怎麼能隨隨便便的就碰他的傷口?
難道這個男人平時也是這樣隨便就用手抓傷口的?
怪不得拖了這麼久,這傷口到現在還沒有好。
“你怕什麼?”餘遠恆輕輕地勾了勾嘴角,可是眼底卻沒有半分的笑意:“你爲什麼會害怕,疼的是我,又不是你。”
餘遠恆極其平靜的說道。
聽到這話,周凱雯的眼底劃過一抹愕然,她眨了眨眼,不知道餘遠恆這是要做什麼。
這個男人,瘋了?
明明他的語氣聽起來那麼的平靜,可是,周凱雯卻感覺面前的這個男人在自己的面前無聲的咆哮,準確的說,是一種比咆哮更令人害怕的情緒,甚至讓周凱雯有些不知所措。
她太瞭解這個男人了,越是平靜,就代表他內心的情緒起伏的越大,就證明此刻,他有多麼的不爽。
“餘遠恆,你多大了呀,就算是心裏不舒服,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啊?你以爲你傷害自己的身體,就能讓我心疼你了?我們就能回到過去了?我告訴你,不可能!”周凱雯捂着自己的腦袋,一口氣說完這一番話,心就像是被什麼人撕扯着,難受極了。
這時,餘遠恆朝着周凱雯露出一抹微笑。
他的笑容輕輕地,就像是春風在田野間輕輕地拂過一般。
周凱雯看着他臉上綻放的那一抹微笑,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整個人都怔住了。
然後,餘遠恆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直直地落在周凱雯的臉上:“你害怕了,雯雯,你爲什麼就不能認清你自己的心呢?你是真的不願意跟我回家,還是在和我賭氣?”
回家?
周凱雯怔了怔,這個詞,一下子讓她愣住了。
以至於,她還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聽錯了。
餘遠恆說的那個家,是餘家?
那裏是她的家!
不!不是!
周凱雯彎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故意不去看餘遠恆腹部的傷口。
她的家,從來都不是餘家!
從來都不是!
周凱雯緩緩地移開目光,也從地上爬起來。
誰料這個時候,餘遠恆一把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這裏是別墅區的書房,書房裏面只有一個沙發。
餘遠恆把周凱雯放在沙發上,誰料引來了周凱雯更大的反抗。
她用力的將餘遠恆一推,便從沙發上面爬了起來,發了瘋的朝着外面跑去。
她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每一刻都是煎熬!